“唉……”

一声苍老的叹息，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影，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地面上一个灰不溜秋的破损陶罐。

“还差最后一步了，就差这最后一步，你……就能真正出世了……”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恨。

地上的陶罐轻颤，似乎在回应着老婆子的话。

“别急！我们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所以……我们先休整一段时间，免得前功尽弃……”

“哐哐”的声响打断了老婆子的话，地上的陶罐颤动更加剧烈，一个白惨惨的婴儿脑袋从罐口冒了出来，一小截脖子下面，拖着长长的灰色雾气，直飞到老婆子面前，面目狰狞地对她嘶吼着。

这嘶吼声犹如婴儿啼哭，却无比尖锐刺耳，让人听了心胆皆寒。

老婆子浑浊的老眼看着面目狰狞的婴儿脑袋，沟壑纵横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意：“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老婆子我发脾气，我既然能让你来到这世上，同样也能送你回去！”

老婆子话还没说完，手中那根如同枯树枝般的拐杖，就狠狠地砸在了婴儿脑袋上，一声惨叫之后，婴儿脑袋也被砸回了陶罐中。

“哼！”老婆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怒意未减丝毫，死死盯着陶罐骂了一句，而后转身离开。

陶罐安静地放在地上，直到老婆子离开很久都没有半点动静，可一双怨毒的眼睛，却透过罐口紧紧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山海组华东分部，姬如烟径直来到了姬素素的房间，一进门就问道：“姑母，到底怎么回事？”

姬素素上前拉着姬如烟坐下，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一开始我们都没注意到，谁会注意那些流产和死胎的呀？可就在今天早上，我们安排在疾控中心的人突然打来电话，说最近一个月以来，整个锡城发生了自然流产和死胎总共三百多起，这远远超过了正常数量，我这才给你打了电话，然后派人出去进行了调查……”

“这么多？”姬如烟实在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刚才电话里姬素素并没有说得太详细，现在听到详细数字后，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查到什么了吗？”姬如烟铁青着脸问道。

姬素素阴沉着脸摇了摇头：“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如烟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她是上午九点接到姬素素的电话赶回来的，这七八个小时，想要查出点什么，的确不太可能，想到这儿，姬如烟的脸色缓和了些，笑了笑抓过姬素素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姑母，别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可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有所行动了，想来对方会收敛些，这样就给了我们更多的调查时间。”

姬素素皱着眉轻叹了一声说道：“唉……我知道，可……唉，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姬如烟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姬素素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发酸，她这位姑母，曾经也是姬家那一代的翘楚，可自从十五年前因为一次行动中的意外，导致自己流产而终身不孕以后，孩子就成了她最大的心结，自此以后，凡事只要和婴孩沾上一点关系，她都会异常的激进，对对手也是不留任何余地。

吃过饭，姬如烟并没有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而是来到分部所在地，这座位于南禅寺附近的私人宅院的顶层房间。

这是一个超大的房间，是把所有原有房间的隔断都打掉了，使这层楼，只有这唯一的一个房间，面积足有一百多平。

这偌大的房间里，一件家具也没有，四面墙壁上安装着四盏古朴的朱雀灯台，每个灯台里都用桐油点燃着灯火，使得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也能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