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无需再留情!沈恬看准时机,身形一闪,抢前一步贴住黄面罩,牵逼锁靠、似攻似守。黄面罩的刀难以施展,处处掣肘,两招之后已被逼到了鬼面人和沈恬中间,变成了今夜的第三个人盾。好在这一次,他身后的鬼面人没有出刀,而他面前的沈恬却突然发力,一拳一脚一掌,每一击他都无力阻挡、只能听着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黄面罩退后五六步,重重摔倒在地,正好摔在鬼面人脚边。黄面罩已经没有了面罩,土黄的皮肤、唇上的髭须都和面罩一般无二,宽脸鹰嘴,一股粗野气。虽然无法站起来、嘴里还在不住咳血,但仍努力维持着一种威严。
鬼面人没有看他,刚才还兵刃相见的两人,现在就像路人,明明就在身边、明明摘下了面罩,却连一眼都不看。或许他们原本就不必认识,甚至根本不想认识,所以戴着假面,把自己变成一张面具。他们拔刀不是因为仇怨,只是因为“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关恩怨,生死各安。
如果揭下假面,他们就变回了人,有人就会有恩怨,有恩怨就不再有纯粹的“利”。
当鬼面人把田贞卷入的那一刻,他已打破了这种“默契”。
沈恬向前三步,将手里的土黄色面罩扔到地上,眼睛盯着鬼面人道:“你过界了。”
“我过界了。”鬼面人一字一句道:“我们定的界,绝不更改。”
沈恬淡淡地道:“所以,界还在?”
鬼面人道:“界还在。”
客房与场院围墙之间的空地上又多了好几具尸首,还能站着的已不到十人。其中,两个同样戴着土黄色面罩的男子朝沈恬围了过来。
沈恬视若不见,回身走到田贞身边,轻轻说了句“我们走”,拉着田贞的手便要离开。那两个同样戴着土黄色面罩的男子挡在他们前面不远处。
田贞感觉眼前一道黑影,一把乌黑的刀、比夜更黑,在月影中一闪而过,带起一串血花,又没入黑夜之中。
沈恬牵着田贞从鬼面人身边走过,地上躺着两个同样戴着土黄色面罩的人。
田贞紧紧握住沈恬的手,眼角余光忍不住瞥了一眼鬼面人。鬼面人面对地上已经没有面罩的宽脸男子,一字一句道:“记住这个名字,奈何岛,夜鬼。”
然后,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