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脑海里闪过他跟王玉珍站在河岸上争执的场景。
他质问王玉珍,王建军经她手提取公款,到底送过易顺多少钱。
王玉珍说一共两百多万。
他说不可能,易顺自己讲只有20万,是为了救患病的妻子。
王玉珍冷笑,凭什么相信易顺的一面之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我跟他这么久了,了解他,那天他主动说收了20万,我相信是真的。雷宇说。
他还说如果金额超过20万就是假的,你们不会有意构陷他吧?雷宇质问。
虽然他是犯了受贿罪,但是你如果作伪证,增大他的受贿金额,也是犯罪。雷宇说。
这时,王玉珍便激动起来,指手画脚地跟自己争执起来。
然后,就脚下一滑,掉进了河里。
“就是这样,我想起来,就说了这些话。”雷宇对两个问话的人说。
“你仅凭易顺被抓前的一句话,就相信他,并去找王玉珍对质,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觉得你有些太莽撞吗?”
刘主任冷冷地道。
雷宇心想,这原身确实不成熟,领导被双规了,撇清关系都来不及,还去找关键证人帮他对质,简直糊涂透顶。
可是,这话他没说出口,只好集中精神再努力回忆。
是啊?为什么这么做呢?凡事总有原因的。
易顺曾经分管过教育,有一次来学校视察,看到了他写一笔漂亮的硬笔字,又了解他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把他叫来面谈后,回去就派人来征求他的意见:愿不愿意调去给他当秘书?
雷宇给他当了两年秘书后,就被推选为副科级后备干部,本来今年就要提副科的。
去年,自己找了个乡镇卫生院当护士的女朋友刘丽丽同居了,又是易顺出面打招呼,把她调进了县医院,解决了两人分居的问题。
“可能,是为了报答易常务的知遇之恩吧!”雷宇喃喃地道。
刘主任冷笑:“你别想蒙混过关,哪个人不是趋利避害的,易顺已经被双规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倒好,还为了他跑去威胁证人作证,如果没有利益关系,你会这样做吗?!”
“你跟易顺去王建军那里吃吃喝喝那么多次,易顺得那么多好处,就没分你一杯羹?你就没从王建军那里得到半点好处?你骗三岁小孩差不多!”
雷宇眉头紧皱,努力思索,脑海里闪过原身的记忆。
自己确实同易顺去过县建筑公司很多次,也参加过他们的宴请,但是原身不会喝酒,性格也内向,不善应酬,也不会说场面话,只是一个在旁边作陪的不起眼的角色。
王建军作风霸道,在建筑公司内部说一不二,在县里除了县一、二把手,以及分管建筑公司的易顺常务副县长,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给自己送礼呢?
刘主任步步紧逼:“王玉珍说的很清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给你送了多少钱,这是狡辩不了的,你必须如实交代清楚!”
李大队插话:“你是听到她说交代了送钱给你的事实,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推进了水里吧?那一刻你产生了将她灭口的念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