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手指都没碰到她的皮肤。
一滴泪,猝不及防地落在他还未收回的指上,溅起点点泪花,仿佛被烫到一般,他白净的手一颤。
抬眼看她,只见那红红的眼眶中聚满了泪水。
又见她抬袖利落地都擦去,强压住哽咽,扬起嘴角:“有些疼,没忍住,一会就好了。”
牵强的解释似是安慰他,也像是自我安抚。
“主子,难过你就哭出来,别憋坏自己。”
石霞二人心酸得连眼眶都红了。
气氛变得有些伤感。
一杯暖茶向她递来,他什么都没说,却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
手心里传来丝丝暖意,她喝了一口,更觉得那股暖流直入心扉。
周府门前
与他道了谢,她转身向门内走去。
文远见苏御迟迟未收回目光,再看那抹就快消失的背影。
他家大人那温柔儒雅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冷漠。如同高耸入云的冰山,孤傲地独立在寒冷的高处。
天生矜贵冷漠的人,无论看谁都一贯古井无波。
今日却有些不同,文远陷入沉思,大人至今也是孑然一身。若是真的…………
忽而眉头一皱,握了握拳,不行不行。这也太不符合他家大人的形象。
马蹄哒哒,驶离周府。
文远终于启开唇,低声道:“大人,上次护送的人回来说,她家住城南,丈夫是个禁军校尉。”
见苏御重新执起典书,又恢复了那清如止水的样子。
又道:“大冷天的,她从城南徒步回周府,又是这般模样,大人不好奇吗?”
“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关心那么多做什么。”
文远顿时心下一松,说话便有些随意了。
“我瞧着不像摔的,倒像是被丈夫打了,赶出去的。”
“她兴许是不得宠的庶女,不然怎会随便配个武夫。”
“啪~”的一声,苏御合上书。
冷冷地看向文远:“妄自揣摩议论他人,该罚。”
文远慌忙低下头:“文远知错了,回去就抄十遍道德经。”
深邃的星眸,盯着指间,自唇间挤出一声沉音:“斟茶。”
茶水斟满。
“凉了。”
重新斟上。
“烫了。”
文远一时无措,茫然地看向苏御,见他压着眉,倏地将手中的典书掷在地上。
脸色阴沉。
他慌忙去捡书,他家大人极少动怒。这烦躁的样子,为了哪般,他握着书的手顿时颤颤巍巍。
暗暗叫苦,那是人妻啊!大人~万万不可……
周府
三公子的溯竹院,茶室内元载正与谢云舟下棋。
门外小厮回禀:“三公子,二小姐回来了。”
元载回过头,明朗的五官,眼神清澈明亮,露出的笑容。
“她还舍得回来,入京两月了,就来了一次,还是我不在府中的时候。”
棋桌前,谢云舟落子的手一顿,又听元载道:“我才不巴巴地去贴她,你叫她来我的溯竹苑,就说我有好东西给她。”
小厮瞅了眼谢云舟,忙又低下头道:“她来不了。“
“啧~我的话你也敢驳,怕是皮痒了。”
小厮抬了抬头,神色愁楚道:“你快去瞅瞅吧!二小姐······她是被夫家打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