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末药依偎在李穆之怀里,眼帘一闪一闪,无辜地盯着睡着的李穆之,脸上神情变来变去,阴转晴,晴转阴。纠结良久后,她鼻尖轻轻一哼,气鼓鼓地翻身欲背对着李穆之,翻身时,又轻手轻脚生怕惊动身旁之人。平日,末药沾到枕就能睡着,今日竟无眠。良久,末药越想越烦心,瞧着李穆之的手臂想咬一口,又怕吵醒他。
良久,末药又翻了下,叹了口气。
“末药,有何心事?怎地还没睡?”李穆之突然收紧手臂,将末药翻过身来,吻了下她的额,沙哑着问。
末药习惯地搂住李穆之的腰身,闷了一会儿,小声咕哝道,“没事,就是,就是这几日睡多了吧。我去榻上睡吧,免得吵到你。”说着,她便准备坐起身来。
李穆之将人按下,末药动弹不得。他轻笑一声,娇宠道,“末药若搬过去,三郎该睡不着了。末药有何心事?说与三郎,也好让我为你分忧。”
末药心里一甜,埋脸在李穆之胸口,轻蹭了几下,撒娇道,“……羌族此次前来,是娶亲还是嫁女?”
李穆之胸口一阵颤动,他憋着笑,双臂紧紧圈住末药,笑道,“末药无眠,原来是为了这事……他们此次前来,是想在我朝贵戚之间为爱女寻一门亲事。”
末药僵在李穆之怀里,急问,“会是何人?”
李穆之又是一阵笑,以额抵着末药的额,吻着她的眉眼,好笑道,“我也不知……不过,绝不会是末药的三郎。如今三郎已成亲,有妻在侧。末药尽管放心,安心做三郎的新妇便是。”
“嗯。”末药笑着抱住李穆之。
李穆之瞧着怀中憨傻撒娇的人,眸中笑意更浓,他轻抚着她的背,笑道,“可还有其他心事?一并说出来,三郎来为你解开心结。”
末药咬着唇,凝神思索了一阵,终于舒了一口气,甜笑道,“……好像没了。”
李穆之瞅着怀中释怀的佳人,舒眉展颜,笑道,“既已醒来,末药的心结也解开了,咱们该做些正事了。”说着,他翻身将末药压在身下,深深地吻了下去。
次日,末药再次睡到很晚才醒来。她睁开眼,不见李穆之的身影,翻身就唤道,“三郎……”
然而,却无人回应。这时,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末药挪了挪身子,掀开一条缝,只见四叶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走向对面的榻。榻上的茶盏冒着袅袅热气。末药唤道,“四叶,三郎呢?”
四叶正忙着摆放碟碗,闻声忙回头瞥了一眼,笑着继续摆筷,“夫人醒了。方才国公府来了人,将军亲自去前院了。将军吩咐,夫人怕是快要醒了,该备好饭菜,您醒来定会喊饿。”说完,四叶放好碗筷,转身去瞧那沸腾的茶壶。一切安排妥当后,她转身向床边走来。
末药趴在床边,半眯着眼,同四叶搭着话。
“夫人,该饿了吧。”四叶总会坐在一旁杌凳上,与末药闲话一阵。
“哦,四叶可知来人有何事?”末药说着坐起身,穿上中衣。
“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送了什么来……噢,对了,是七里亲自来的。”
末药掀开帘幔下了床,趿拉着鞋走向屏风后。四叶起身挽起帘幔。突然,屏风后传来末药的一声惊呼,“呀!我竟忘了……老夫人的生辰之事!”
“不用慌,还有功夫想此事。”四叶惊了一下,笑着走向榻边。
末药沐浴更衣,换上家常衣裳。她走出来时,李穆之也恰好回来了。
“三郎。”见到李穆之,末药不由眸子发亮,温柔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