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药姑娘可在此处?”
“在此。”末药应声,循声望去,一身褐衣男子,脸上瘦削无肉,正向她走来。
那男子径直走到末药面前,言辞恳切,“闻末药姑娘医术高超,家母不幸病榻缠绵,无法亲自前来,恳请姑娘屈尊移步,随我走一趟?”见末药面露迟疑,他又连忙补充道,“我家就在扶济院巷口左转,第二条巷内。”
末药略作思索,转身步入门槛,向师药请示,“师父,有位母亲病重卧床,需我前去一趟,可否?”
师药正忙于诊脉,闻言抬头望向门口,简短吩咐,“速去速回。”
末药进屋取了药囊,便随那男子出了门。今日医馆来访者寥寥,若在平时,即便是近在咫尺,此行亦难成行。
午后,萧展处理完政务,换上便装,微服出行。若无事牵绊,他总觉宫中憋闷,定要出门走走。这京城的大小街巷,他几乎走遍,粟市、积善寺等旧地自是常去,而今又添了一处,扶济院。他一路前行,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名便装侍卫。
行至街角,只见末药正跟随一人出现在巷口。二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萧展本想唤她,大街上大呼小叫,一则易引起他人注意,二则不是很雅观。于是,他悄悄跟了上去。
扶济院巷口对面的巷内,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停候多时,并不起眼。见末药随人而去,车内之人放下帘子,吩咐道,“回府吧!”
杜紫如原想跟随而来,却被荷叶劝阻。她正在殿内焦急地踱步,等待着消息传来。
一阵推门声响起,杜紫如连忙步至外殿,荷叶急匆匆地走来,紧紧拉着她的手臂,一同步入内殿。
“奴婢亲眼所见,那末药跟随着一名男子出了门。”荷叶压低声。
杜紫如长长地舒了口气,却仍带着一丝忧虑,“本以为雪见成了太子妃,便能一帆风顺,谁曾想半路竟冒出这样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这也怨不得旁人,只怪她命途多舛。像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却妄想高攀,还有李穆之,也被她迷惑,真是害人不浅。不过想来,李穆之也不会对她长久痴迷,时日一长,自然会淡忘。”
“如今,姑娘可算安心了吧。”荷叶轻声安慰。
在另一条街道上,前面两人停在一个路口,向左边的巷内拐去。她究竟要去何处?是出诊吗?萧展疑惑,悄然跟上。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巷中驶出,从萧展身旁掠过,向南而去。巷内顿时空无一人,那人的身影也瞬间消失。萧展扭头望向那远去的马车,只见车头坐着两人,其中抓着缰绳的,似乎正是先前领路的男子。他心中愈发疑惑,既然要乘车,为何要将车停在此处?直接停在扶济院门口岂不更为方便?他越想越觉此事蹊跷,便回头示意侍卫进入巷内探查,自己则继续跟上那辆马车。
不一会儿,侍卫追了上来,低声禀报,“主人,那巷中所居人家并无生病之人。属下并未看到那位姑娘的身影,那辆马车确实可疑。”
“此事必有蹊跷!”萧展沉吟片刻,继续跟上。
“城门处,宿卫军常备马匹。”侍卫在一旁提醒。
前方马车一出城便开始疾驰。萧展骑马紧追不舍,愈发确定此事非同小可。他策马越过马车,在前方百尺外停下,调转马头,横亘在路中央,拦住了马车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