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坐在那,看着周洲忙上忙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他不敢上前,生怕自己对周洲过分关注被注意到,只能将自己的担忧都藏起来。
周洲原本还担心自己买的东西多,结果发现,其他人买的更不少。
到处都是炼猪油的味道,周洲也没有闲着,在马车上拿东西的时候,偷偷将空间的米放在了马车上。
这次她没有拿太多米,先放了四十斤。
反正其他人都不知道这辆牛车上有多少东西,周洲给他们什么,他们就用什么。
半个时辰以后,大家收拾着东西继续赶路了。
牛车需要有人在前面拉,好在这些下人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府兵,力气有的是,轮流拉车都人都多。
周洲一天都找不到一个机会和秦朝说话,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的,连眼神都没办法交流。
前几天在国师府,她每天还回便利店里用自己的手机回消息,这都已经两天了,她得找个机会回去回个消息,省的被他们觉得自己不见了。
心里想着,时间也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天色暗下来以后,他们才找了个小树林停下来。
周洲对着傅林说道:“傅林,能不能麻烦你去树林里砍几根长点的树,我有用。”
“好的,姐姐。”
傅林乖巧应声,招呼着两个认识的下人一起去砍树了。
其他人有拾柴火的,有拔干草的,都忙活了起来。
洗锅的人很快回来,周洲让他们煮了一锅红薯饭,自己则是将傅林他们带回来的树干搭了个简易的三角架,上面用油纸布盖住,既可以遮风挡雨,也可以遮挡些蚊虫。
官兵看到周洲搭起来的帐篷,眼底里倒是有些许赞叹。
不得不说,周洲的脑子是很好使的。
如果半夜突然下雨,那么她的临时帐篷可以遮风挡雨。
秦朝没有想到周洲竟然那么聪明,想到了这点,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是隐晦的爱意。
晚上,篝火旁的其他人都吃的嘴里流油,只有周洲他们这边,吃的是红薯饭。
其他人并没有说什么,现在天气热了,他们中午吃了烤鸭,现在吃红薯饭挺好的,起码红薯饭软软糯糯还甜,他们都感觉已经很幸福了。
果然,那边吃完香喷喷的饭菜以后,紧接着就开始肚子疼了。
好些犯人都在拉肚子,就连士兵都有两个。
周洲让人又去河里打了一锅水,等水沸了以后放了些红糖进去,熬成一锅红糖水给大家喝。
每人喝了一碗红糖水,剩余的都装进了新的水囊里。
周洲熬了两锅红糖水,才将水囊全部装满。
面前的火堆还很大,周洲已经拿着凉席让他们铺在草地上,秦朝和周洲睡在男女交界的中间,身上盖着他们自己的外衣,睡的倒也舒服。
夜半时分,所有人都睡的香甜。
周洲躺在草席上,思索着该怎么样回便利店里。
突然,她的手上一暖。
带着薄茧的手握住她的手,周洲歪过头,就看到身边的秦朝对着自己温柔的笑。
一瞬间,周洲感觉所有的累都好像值得了。
她反握住秦朝的手,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去吧,我守着你。”
秦朝用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在周洲的耳边响起。
“我很快。”
周洲知道自己该回去一会,很快回到了便利店里。
此时的便利店里黑漆漆一片,周洲回到房间,借着外面的光线将手机摸到。
她看着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来电显示和消息。
有朱瑶打给她的,也有李延森打给她的。
消息则是林桉他们发的。
周洲看了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只有她给李延森发的消息李老爷子怎么样,李延森回了她在准备手术。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周洲才将电话拨给李延森。
电话等了许久,才被接通。
李延森疲惫的声音传来,“周洲,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这边信号有点不好,森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心情有些烦躁,想要找人聊聊天。”
“森哥你有什么话就说,我现在有时间。”
听到周洲的声音,李延森这些天的焦虑突然就好了不少。
他道:“我现在没什么时间,爷爷进手术室了,虽然教授说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但我还是很担心。”
周洲猜到肯定是因为李爷爷的事,便和李延森聊了起来。
两人聊了二十分钟,李延森才说:“那你忙,爷爷手术完了我再发消息给你。”
“森哥你别担心,爷爷不会有事的。”
“周洲,我突然就很想你……”
周洲愣了下,随即笑道:“森哥,我也很想你和爷爷啊,你和爷爷在国外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李延森轻轻嗯了一声,“我最近可能会有些忙,你要是没时间就不用回我消息,或者等你有信号的时候再回。”
“我知道了,森哥你也是。”
挂断电话,周洲又给阿岩和阿彪发了一个月工资,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快回来,和他们说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快回来以后,就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交代完了所有事情,已经是半小时以后的事了。
她倒是很想要在自己的大床上睡一觉再走,可惜不行,官兵会察觉。
但想到可以洗澡,她迅速地在浴室里冲了个澡,不敢用香香的沐浴乳,只能用硫磺皂清洗了下,迅速把自己的头发洗了,然后吹干。
等她回到帐篷时,就落入了秦朝的怀里。
闻着那淡淡的香味,秦朝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他低头在周洲的额头上吻了吻,轻声问:“都处理好了吗?”
“嗯。”
落针可闻的声音在秦朝耳边响起,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让秦朝感觉到心安。
他想问周洲要不要回去,可无缘无故突然少了一个人,他们一行人都要受到牵连。
若是秦朝自己还好,可其他人的性命也很重要。
为了不让周洲为难,秦朝轻声道:“若是你想离开了就告诉我,我到时设个局让你离开。”
“我说了,这段时间都会在你身边。”
秦朝轻轻嗯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睡吧!”
周洲也真困了,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她猛的睁开眼来,就听到官兵那急切的声音。
“周姑娘,周姑娘……”
“官爷,有什么事吗?”
周洲睁开眼来,问道。
“半夜下起雨来,我想问问你那还有没有多余的油纸布,能不能借些给我们?”
周洲担心油纸布不够,买了好些,自然是还有的。
她点头,爬起身就去马车上将油纸布拿了一份给官兵。
官兵道了谢,拿着油纸布就学着他们这边,搭了个很大的三角帐篷。
其他人有样学样,将他们买来的油纸布拿在头顶上遮挡。
五六月份本就是雨季,天气说变就变。
半夜折腾的动静太大,大家都被吵醒了。
原本只是淅沥沥的毛毛雨,此时变成了小雨,让原本就没法睡的人如今越发难受。
即便是他们搭了小的帐篷,可油纸布到底是买的少,大家都没有想到路上需要,此时露天下雨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无奈,他们只能厚着脸皮找到了周洲,问她能不能卖一些油纸布给他们。
周洲只买了四份油纸布,自己用了一份,给官兵拿了一份,自然是不可能将剩下两份都给他们。
只能说道:“我只有一份了,你们若是想要就原价买回去,我花了一两银子买的,但油纸布很大,像是我们这样做可以容纳三十个人。”
其他的流放人数没有他们这边多,自然是可以容纳的了。
他们没有想太多,直接就花一两银子买下来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油纸布的市场价,当时就是因为有些贵,所以才不舍得买,全部都买的粮食。
现在买来,倒也没有那么心疼。
将油纸布给他们以后,周洲这才回到了自己睡的地方,准备躺着休息。
只是刚准备躺下去,她就发现,凉席那竟然漏水了。
她对着大家喊道:“下面走水了,我们大家赶紧起来,把小块的油纸布垫在下面。”
大家纷纷起身,周洲从马车上将自己买的小块油纸布拿下来,铺在了草地上。
虽然下面还是有些湿漉漉的,可到底印不上不来,也就不怕湿了衣服。
那边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们昨晚只顾着吃,没有任何预防措施,即便是很快在周洲那买到了油纸布,可身上还是避免不了的湿了。
第二天,周洲是睡到自然醒的。
她做的三角帐篷前面延伸出去八九十厘米的遮布,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周洲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看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大家都在感叹,她想的实在是太周到了。
其他两个帐篷,分别是官兵和另外一批流放犯人的。
他们昨晚也没有偷懒,学着周洲把帐篷搭成了他们帐篷的样子。
可即便这样,一大早的,他们那边就有人开始咳嗽发烧了。
周洲起来以后就坐在帐篷里,吃着丫鬟给她端来的红薯粥。
他们这些天都跟周洲在一起,周洲每天都要他们晚上洗锅的时候打一锅水回来,用盖子盖住,等第二天直接烧开用。
所以今天一大早下着雨,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去外面打水,直接用盖好的水烧水煮粥。
秦朝坐在她的身边喝粥,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不远处。
嗓音低低的说道:“昨晚跑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