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另一边脸上,汗水在夕阳的余晖里如一颗颗钻石般,晶莹剔透中折射出五彩的光晕往下掉,一颗接着一颗,落在他们脚边的草地上。
“天天就这么不曾间歇的学习着,锻炼着,累吗?”他再次轻声的问。
在他的重复询问里,那个孩子手里擦汗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她沉默,眼眸里逐渐浮现出点点氤氲的雾气,半响后,才悠悠的开口。
“累啊,怎么可能不累?”
那样低沉的,伴着点点沧桑的音律,根本不像是从一个十岁的孩子嘴里该有的。
“很累很累的话,小倾儿可以放松一下下,不用这么拼命,成长也是需要时间的。”他伸手把身边的孩子,浑身湿透的,娇小,纤瘦的身躯轻轻的抱在怀里。
拍打着她连被他抱着都直挺挺的背脊同时,不让她看见他眼底的无奈与心疼。
不过下一秒,他听到怀里传来小孩绵长却有力量的声音,让他忍不住心跟着抽了下。
她说:
“不行的,小舅舅,我不能休息,也不能放松,弟弟还小,爸爸妈妈走了,爷爷也老了……安家,安家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不努力,弟弟就必须努力了。”
那一刻,他想:
是啊,他怀里的这个孩子这么聪明,怎么不知道人累了就该好好放松一下,更何况这只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可是,她更明白,她没有放松的权利,她也没有能给自己放松的机会,只好咬牙撑着。
她也早早的了解:每一种成长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咬紧牙关的灵魂。
后来……她就这么撑着,撑着。
时光如水,漫长的十年也就被她这么撑过来了,变成一种习惯。
所以,那个孩子,就是在她在这样极度的自律里,把自己变成为了现在这个,众人眼前越加耀眼的安家大少爷。
“小舅舅,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昨天下午相见后,安和桥和南浔顾两人在一家私人会馆一起共进了晚餐,吃完饭后,南浔顾就被一个电话叫走,说是参加一个重要的ary。
“去欧洲出差两个月回来,时差还没有怎么缓过来。”
安和桥的询问,把南浔顾从回忆里抽出。
“那小舅舅现在就开始好好休息吧。”安和桥皱了皱眉叮嘱道。
“好的,那小倾倾自己在山里注意点,毕竟到了秋天,早晨的山里还是很凉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