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卫当街抓人,竟然被拦下。
满街百姓一脸不可置信,如同六月看到天降飞雪。
绣衣卫受武皇直辖,嚣张不可一世。
丞相、皇子府邸,都敢大摇大摆搜查。
对于普通百姓,更是任意鱼肉。
任杀任剐,连喊冤门路都没有。
敢阻拦绣衣卫行事的人,已经二十年未见。
刚才。
那锦衣人,为母女三人逃跑争取一点时间,已经是极为大胆之举。
而且,对方蒙面,显然是怕被秋后算账。
看一眼兵强马壮的铁骑卫,百姓们不由暗暗捏紧拳头,心中升起一丝丝希冀。
给绣衣卫一个教训!
三名绣衣卫,脸色略微凝重。
眼前的马车豪华贵气,护卫兵强马壮,装备精良,一看就进京皇子。
今天,已经有多位皇子进京,他们可是亲眼目睹。
而且,三人更知道。
武皇诏皇子们一齐进京,是要重新册立太子。
万一不巧,眼前这位被册立为太子。
而他们,偏偏得罪死对方。
那可算是冤到姥姥家,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领头的绣衣卫,抬起官靴擦掉刀上鲜血,双手抱拳,恭敬道:
“绣衣卫捉拿逃犯,敢问是哪位皇子大驾?”
“凉州逸王!”司玄报上王号。
乌骓马雄立街正中,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胡蝶轻巧地跳下马车,用身子护住二个小娃,阻断他俩回看的视线。
中年妇人被腰斩,血腥场面不能让孩子看到。
“原来是,凉州,逸王殿下。”
“见过殿下!”
三名绣衣卫,脸色明显松弛下来,“凉州”二字,咬得比较清晰。
行礼的动作,松松跨跨,有些随意。
太子之争,只能在皇子之间展开。
司皇孙没有半点希望,失势是早晚的是。
不,太子一党,二十年前便早已失势。
一个无依无靠的皇孙,能翻起什么水花。
三名绣衣卫对视一眼,嘴角暗暗一撇。
今天,两个小娃必定要拿回去。
否则,他们必受上峰责罚。
与三人的不屑相反,周围百姓听闻是周逸,心底不由一振。
一双双浑浊麻木老眼,泛起一丝亮光。
“哇!是凉州逸王殿下!”
“为救灾民,灭掉祝家堡满门!”
“这俩小娃,有救了。”
一阵激动的声音,从街边巷角轻轻响起。
仿佛十年大旱,终迎丝丝细雨。
“怎么可能?”
立马有人压低声音质疑:
“凉州逸王,怕是不知道绣衣卫的厉害。”
“半个时辰前,三皇子遇到绣衣卫拿人,都没敢管。”
“三皇子呐,那可是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
“唉,也是。可怜的娃……”
瞅一眼缩在路边,瑟瑟发抖的路人,绣衣卫首领腰杆挺得更直。
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三皇子没敢拦的绣衣卫,就是他们三人。
三皇子怕的,当然不是他一个小小校尉。
而是绣衣卫,是绣衣卫指挥使姜充。
他们的头儿——姜充,不仅是绣衣卫指挥使,还是皇宫大内总管。
皇宫大总管,自然是武皇最信任的人。
上峰这么铁,什么人抓不到?
绣衣卫头领心气更足,冲马车遥遥抱拳,道:
“逸王殿下,属下绣衣卫校尉陈亮,奉命捉拿罪犯,还请殿下交出……”
“哼,他俩不过是四五岁孩子,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