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只盘旋在高处的大怪鸟翅膀根部被子弹打穿,怪鸟砸落在地的哀嚎被叫好声盖过。
叫好声来自于坦克后边的运兵车,明显超载的卡车磨磨蹭蹭地跟在坦克后面,上面站着很多人,全是普通人。
手持喷火器,全身防化服,背后背着燃料罐的士兵零散分散开进行着各自的杀虫作业,突然看见一个人跪在面前也没紧张,见他没动静以后就径直越过男人。
运兵车上,被护在队伍中央,同时也禁止携带任何枪械的普通民众也正陆续经过男人身侧,年轻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七窍流血的疯子,有过些许经历的大人们看着大卫身后带血迹的车窗,摇摇头不再理会。
从小腿高公路旁的泥泞土地中开过的长龙车速缓慢,仅有七辆的运兵车队也快经过完毕,就在此时,一路经过男人视线中的面庞里,出现了一张足以令他回过神的脸!
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这个理着寸头的女人,现在插在自己身边车上的车钥匙还是他昨天亲手从兜里掏出来赠送给她,又在不久前亲手从她的尸体上收回了车钥匙。
这个女人,是瑞达,迷雾出现后不久便为了家中无人照料的儿女,独自进入迷雾寻找回家路途的坚强少妇。
刚刚因为怪鸟坠落人群发出的叫好声,正是由身穿军服手持步枪,坐在运兵车尾的瑞达举枪所致。
瑞达,瑞达。。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不可能在这儿。
她怎么可能在这儿?!
不,不!不!她怎么可以在这儿?!!
她凭什么?!!!!
不!!!!!
“啊啊——————”
羡慕的液体从七窍涌出,原本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随着瑞达所在倒数第三辆的运兵车转动着身子。
“朋友,很高兴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位同胞得以幸存,我没有立场劝你释怀,但如果你想的话,我们现在暂时有临时入伍权。”
见男人还有反应,两位正联手高温灭蚊的防化服大兵停下了一位走到大卫面前,说话间他瞥了一眼男人身边的汽车,然后尝试在他眼前挥手,继续道:
“看到我手上的家伙了吗?也许,现在我们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指望这个了。”
而劝说得到的答案是
“噗”
原本呆滞的大卫德雷顿突兀地伸出手指,变得锋利的食指指甲贴着防化服面罩上眼罩的下沿一捅而尽。
变得细圆,尖端锋利的指甲斜向上捅进了这个大兵的眼球上方,径直没入大脑,随即就是毫不犹豫的左右横切,再用力抽出!
这一切举动如此快速,即便是只离三个身位的另一位大兵也只是看到那个男人隔着防化服抬手抚摸了下同僚的脸,恶心得他直接转过头不再给予关注。
颅内的声音无从听闻,唯有大兵骤然间遭遇了惨无人道的前脑叶白质切除术后,瞪大的双眼在横切的瞬间复于平静,松开了喷火器颤抖地站在原地。
大卫似乎对自己做的这些事毫无察觉,他甚至在伸出手之后就已经转头看向了瑞达。
然后他就冲了过去。
耳膜被气压冲破,喉咙早已喊哑,鼻下在红中还混杂了透明的液体,眼角流下血泪,男人已经失去了表达自身的能力。
唯有用膨胀起来撕裂衣物的肉体,向他眼中的那个女人冲去。
被如此高度关注,那个枪法精准的军装女子自然不会忽略这个遭遇了惨剧的男子。
在那个靠近过去询问情况的同僚突然垂下手站在原地不动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等到这个人体艺术家向运兵车裸奔而来,她的枪口早已静候多时。
“砰!”
家国危难关头,还真有人也如此发生过肉体上变化,但凡是这种连人形都没有的,没有任何人会手软,所以,男人的腹部出现了一个孔洞。
停?没有停。
继续?
“砰!”
再不犹豫的子弹这回穿过了眉心,在后脑勺冒头亲吻了一下沥青马路后缩回头骨中。
成败得失者,在死亡面前有何不同?
正如此刻睁大双眼仰面栽倒的大卫德雷顿,这个为了带儿子回家以及心中的善良一直挺身而出的男人,和满嘴虚褒实贬神主天使的卡莫迪艾芙,死相有何不同?
大脑被破坏,即使是肉体随意变形的家族也会死去,不再有借此挽回什么事物的可能。
张大施随即苏醒。
“嘶————!啊。。。。”
刚从不会下沉的水面上坐起,年轻人便捂住了头呻吟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死亡居然是在确定必死的那一刻,时间的流动就开始变得漫长。
见鬼!大卫的枪口离他的眉心不到十厘米,却让他足足等了十天!
张大施对接下来子弹的进程再无回忆的想法,他现在只想!
“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