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郑均略感些许疲惫,腹中隐隐叫饿。
还是先吃饭吧。
想到这里,郑均便站起身来,依托着记忆中的方向,打算煮碗杂粮粥饭,垫个饱。
不过还没等郑均动手,却听到屋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一道身影从茅屋外扑来,轻车熟路的推开了屋门,接着便扑在郑均面前,眼眶通红:“均儿,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刚听你姐夫说,你这儿出去一趟受了伤,还好道君爷爷保佑,你没什么事儿,如若不然,我该怎么同爹娘交代啊……”
泪水夺眶而出,接着便见这身影继续哽咽的埋怨着:“都说了使点钱让你去壮班,你姐夫非说什么‘快班干活多,月俸高,容易被贵人看重;壮班天天住班房里看着大牢,一身死人味儿不吉利’,这下好了吧,这才出第一次,就差点出了事……呜呜……”
大姐名叫郑萍,比郑均大上足足七岁,郑均中间还有个哥哥名唤郑行,前些年岁跟着猎户进山,说是采药赚钱,却再也没出来。
听人说,是遇上了山中成精了的妖魔。
给浑个吃了。
大姐的哽咽声传来,而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让郑均心中一暖,接着便只得干笑一声,故作轻松道:“害,阿姊,这算什么事儿来?那小毛贼不过是趁我大意,偷袭了一番,也算不得什么伤。”
“或许还因祸得福,得了县尊的赏赐,赚些银子来请阿姐和姐夫吃上一顿……”
“还是攒起来,给你娶媳妇儿吧。”
郑萍抹了抹泪,接着便道:“阿均,还没吃饭吧?你姐夫在家备了些酒菜,一起给你压压惊!”
“这……”
郑均本意想要推辞一番,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想要操练一番大成刀法,却见郑萍又道:“可不许不去!你姐夫心里愧疚,若是你今天遇到的是那……娄什么的主贼,怕是小命不保,你姐夫回来也是后怕至极,特地买了烧鸡和酒,来向你赔罪。”
“姐夫这也太客气了。”
郑均摇了摇脑袋,忽得想起来自家姐夫好像就有一把县衙配给的刀,登时活络了起来,当即道:“不过‘长辈赐,不敢辞’,那我就去麻烦姐姐和姐夫了。”
郑萍狐疑地看着自家弟弟,不由啧啧称奇了起来:“怎被那贼子打了一拳后,变得这般满嘴文章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郑均不由轻咳一声:“昨儿个去南街执勤,偶然听私塾里的夫子说了一句,觉得新鲜好玩,便在心里记下了。”
而听到郑均这么说,郑萍并不有疑,却又叹了口气:“唉,早知如此,便不叫你姐夫找关系让你进班房了,好端端的一个读书种子,未来的秀才公,硬是被我毁了!”
说罢,眼泪便又欲夺眶。
看到郑萍又要落泪,郑均头都大了,只能道:“阿姊,还是快些走吧,莫要姐夫等急了。”
姐姐、姐夫就住前街,百步的距离,自是不远。
而听到了郑均的话语,郑萍也抹了抹泪珠,拉着郑均,便朝前街走去。
前街姐夫家中,倒是比郑均家里多了缕人气儿。
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影子映照在土墙上,拉得老长。
土炕上,一张木头小桌横在那儿,上面摆着几盘菜肴,都是些寻常野菜,不值一提,不过中央那盘烧鸡,虽是手艺粗糙,比较朴实,但在这儿却也令人垂涎欲滴。
见郑均来了,姐夫周浦立马起身,打量了一番之后,见郑均后脑勺已止住了血,当即眉开眼笑,道:“来来,吃酒吃酒!”
说罢,便要给郑均倒一碗浊酒。
而郑均闻言,直舒来意:“姐夫,待会儿再饮也不迟,我方才有所感悟,想要试试典史传下的‘披挂刀’,能否借刀一用,让我耍耍?”
“有所感悟,那狗屁的披挂刀能有什么感悟?”
周浦闻言,立马惊讶的看着郑均,接着便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凑到郑均面前道:“阿均,你要刀作甚?什么感悟,休要唬我,莫不是想去砍了赵大、赵二兄弟?”
“这事儿可万万不行,刀可以借你耍耍,但不能出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