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照片，是秦君谦从江里被打捞上来的已经腐烂的尸体，孙九茹拿起一张看了下，又扔了回去。

“既然没人说，那我就先和廖先生说一下偷梁换柱的事情吧！”

“久久！”孙坤南忽然叫住她，和得罪廖家相比，他宁愿说出事实。

“是我！当年，我安排人给他的设计公司下套，然后又告他侵权，故意把他引到江边，打晕了他扔到了江里……”

“你亲自动的手？”孙九茹的食指轻点手里的咖啡杯。

“找了两个赌徒……”孙坤南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廖元臻的表情。这种事情，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又能把他怎样？

“妈妈？你不为我爸报仇吗？”孙九茹问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暮雨。

“我……”秦暮雨支支吾吾，最终什么也没说。秦君谦这么多年对她不薄，但是……

“看来这么多年的感情，没有眼前的荣华富贵重要。”孙九茹感慨道。

一直眼神呆滞的秦朝云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哭。

“呵呵，他们两早就狼狈为奸了。久久！”

“这十八年来他们两个藕断丝连，从来没有断过联系！”

“三年前你离开以后，他们把我送进了永康，她，我的好妹妹，代替了我的身份。”

“我当时好恨，你妈妈抢了我的身份，你又顶替了我的女儿……”

秦暮雨想上前拦住秦朝云继续说下去，立刻被夏莲拽住了。孙坤南也想站起来，但看到廖元臻的眼神之后，便没有了动作。今天，一切都完了……

秦朝云跪坐在孙九茹的轮椅边，继续哭诉：“两年前，她突然拿着你的视频的来看我，我当时以为你们母女的报应终于来了……秦暮雨干得好事，终于报应在她的女儿身上，我当时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她说到这里哭得更加伤心了。

“谁知道，她笑得比我还开心！秦暮雨，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秦朝云此刻恨不得立刻杀了秦暮雨，撕开她的心看看！她怎么能这么狠毒！

可是，她可怜的女儿……

秦朝云摸着孙九茹的手，哭得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久久，我的女儿，我怎么都没想到，你才是我的女儿……从一出生，她就换了你们两个……”

“都怪我！我怎么没能早点发现，你早产四十天，我还在想老天可怜我们母女，让你从小身体健康……没有一点问题……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我居然还为你的不幸感到痛快……我不配做你的妈妈……我不配……”

孙九茹低头望着几乎哭断气的秦朝云，原本想抬起安抚她的手最终没有动。她们之前的母女情不过是她失去记忆的短短两周时间，在利益面前，又那么不堪一击。

“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她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就她那颗脆弱的心脏，你知不知道，我和秦百川每年一半时间几乎都住在医院——”秦暮雨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去过医院几次？你陪过几次夜？你给我洗过衣服还是教我读书认字了？”孙九茹的一句句质问，让秦暮雨顿时无地自容。

秦暮雨选择秦君谦，不过是因为他有些家底，又对她百依百顺好拿捏。这么多年，哪怕有一个残疾的女儿，她也没有吃过一点苦头。

“久久……”

秦朝云抬头望着孙九茹，通红的眼眶满是愧疚。

“秦君谦的死，你有没有参与？”

孙九茹注视着秦暮雨，她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看穿。

秦暮雨心里一沉，她忽然很怕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