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

“你联系他们了么？”孙九茹虽然对孙坤南夫妇不抱希望，但还是问了一嘴。

“问了，他们不同意让你回去，说会找其他康复中心接你过去。”

张梦竹拿出手机，上面的聊天记录清晰写着秦朝云的意思。

孙九茹想回去是不可能了。

张梦竹甚至附上了孙九茹昏睡时的照片，都没能打动他们。她是同情孙九茹的，从天之骄女到一夜残疾，又被送往异国他乡……

这半年的相处，她早已将孙九茹和米拉当成了妹妹。如果不是为了还秦家恩情，她宁愿不接受这份工作。

忽然一只大手抽走了张梦竹的手机，而后便是轻蔑嘲讽的语气：“你能去哪儿？”

诺厄拿了手机，直接在聊天框里输入：她拒绝离开这里，不需要找其他康复中心了。

他将手机拿在手里把玩，玩味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孙九茹。都这样了，父母都不接她回去，真是可怜！

他虽然从小没有母亲，父亲也不管他，还有一个虽然疯疯癫癫的姐姐，但对他也还行，而她却一个人孤苦无依。

诺厄想起视频里跳舞时的她，那种孤傲独立，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你要是不说话，我可要打断她的手了！”

诺厄说完，汉斯已经抓住了张梦竹的手臂。

孙九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本不想搭理他。米拉说他在国家经济部工作，今天周一，他都不嫌两三个小时路程远吗？

“你从我面前消失，立刻！马上？”

孙九茹知道自己在痴人说梦，但她没什么想和诺厄说的。米拉的描述中，他就是个从小缺乏母爱的可怜虫，以虐待别人取乐！

“我们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把你怎么样，等你完全好了，我再打碎你的骨头，再让詹娜给你手术，就这样一直循环，直到你求饶？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他走到病床旁，高高在上地俯视只能躺着的孙九茹。他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害怕与恐惧，却最终只看到一双始终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专注而欣赏？

她欣赏什么？

诺厄退后一步，躲开她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

“看你。”他那么一张大脸伸过来，她的视线被完全挡住，不看他看谁？

脸是一张好脸，可惜了……

“不如现在杀了我，省事！”孙九茹补充道。她听出他的意思了，折磨她取乐，那她求死没什么不对吧！

“你想死，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诺厄将手机丢给张梦竹，而后带着汉斯离开。

半年后孙九茹的手腕终于是恢复如常，脖子上因为手术刀留下的痕迹形成了一个土星状的疤痕。

“手腕给你，继续打碎呀！”

拆纱布那天，孙九茹将右手伸出，对诺厄说道。米拉在一旁，震惊地看向两人。

“不行！”米拉急了大喊道。

诺厄的手刚要伸过来，孙九茹已经迅速缩回去了。她又不傻，伸手让他折？诺厄也没想真的动她。

他这段时间时常出现在这里，一开始总是说些吓唬孙九茹的话，后来见没有效果也就不说了。但他总是以给米拉带好吃的为由来德里希，让孙九茹怀疑他有别的目的。

詹娜也怀疑诺厄，但他没有实质行动，她也不好说什么。

果然，半年后他暴露了恶劣的本性。

那日他们正在城堡后面的草坪晒太阳，孙九茹看着米拉和张梦竹放风筝，诺厄就坐在她旁边，汉斯站在他们身后。

“你害我损失了一大笔钱，总要补偿我吧？”诺厄想起帕提威甘，他将那死胖子的尸体送回了神秘组织，但却没能得到进去的机会。钱他是得到了，只是那不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