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忧拉了个凳子坐下:“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总能换一家吧?”
“可价格如此公道还能有张书桌,并提供灯油的,也便只有这家了。”
“那你准备的如何?”
匡诚思量半晌后开口:“先前只有六成把握,如今能到八成吧。”
季忧微微挑眉:“这么自信?”
“陛下今年要广开恩科,录用之人将远超从前。”
“为何会出现这般变故?”
“有传闻说陛下觉得如今的朝堂太过死气沉沉,想要选拔一批新官员,来整顿吏治。”
季忧听完之后未动声色,只是稍稍点头,心说如今仙临天下,皇权衰弱,再怎么整顿也就这样了。
不过是把身边人换的顺眼一些。
但是吏治改革也牵扯到了许多仙门之事。
例如税奉的收缴与监管、灵草矿脉的采集与运输、丹药的流通与周转。
万一有所差错,牵一发动全身,也许会惹更多的乱子,说不定过段时日,盛京会满城风雨也说不定。
“季兄?季兄?”
“嗯?”
匡诚见他回神,不禁道:“别光说我了,你如今在天书院如何?修行可还顺利?”
季忧将手扶在双膝之上:“而今所有人都在竞争内院名额,天天跑去感应天书,据说能感应成功,基本就成了。”
“有成功者了?”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匡诚听完之后点点头:“看来修行与读书一样,也是不易,不过最后总会是季兄胜的,这个倒不会有何意外。”
季忧听罢乐了:“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修仙世家的公子,家里有矿的大小姐,几千两的丹药说闷就闷!”
“可季兄仍旧胸有成竹不是吗?你只是习惯在事情未成之前,永远都不向外说。”
匡诚比他更加自信:“说不定你其实已经在琢磨去做掌教了。”
季忧沉默半晌:“其实我没钱吃饭了,在琢磨抢你五两银子。”
“?”
“快点!”
匡诚嘴角抽搐了一番,最后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只已经瘪了的钱袋子,从中掏出大概八两碎银。
见到这一幕,季忧瞬间凝眉瞪眼,发现鼓炸了的钱包不鼓了,简直就像自己的钱被人偷花了一样难受。
他指着窗外的花街柳巷,忍不住开口:“你这书生,黄黄不可终日啊?”
“惶惶不可终日?确实,未入考场之前,我的心始终静不下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只要不黄黄,今天就不算结束?”
匡诚愣了许久,最后随他的手指看向窗外,脸色骤红,瞬间明白了他的潜台词:“胡扯,匡某是正人君子!”
“那我的钱……不,你的钱哪儿去了?”
季忧觉得话有点烫嘴,立刻三百六十度旋转,差点就说对了。
匡诚看了一眼自己的钱袋,难以置信:“这是我的钱!”
“别管谁的钱,你来京还不到三日,那么一大包银子,怎会花的如此之快?”
“我捐了。”
匡诚一边系着钱袋一边喃喃道:“眼见着没几个月就要过冬了,西城有个孤残院连棉被都没有,我去书局买书的时候见到,脑子一热就捐了。”
季忧沉默半晌,还是有点心疼自己的钱。
额,不对,他的钱。
堂堂玉阳县走出来的两位杰出青年,现在竟然只剩下这几两碎银了,还特么见见命运里的风呢,笑死了。
季忧把他递过来的那点给推了回去:“算了吧状元兄,别没考就饿死了,走了。”
“季兄,别只盯着内院弟子啊,记得目标大些,要做掌教!”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