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兵势早已见弱,破城不过指日可待。
在前朝两任皇帝之前,这座皇宫之中便有一座两层高的阁台,它位于并不起眼的西北门处,那里距离冷宫最近,因此这座楼阁也显得十分荒凉萧瑟,因这里曾是赤姬夫人被打入冷宫之处,以至长年封闭,并不起眼。但是站在阁楼上却能看见西北皇宫的景致,虽然冷清,却也曾经是辉煌一时的后宫主殿。
如今依然有一位红衣女子出现在二楼廊后,身姿昳丽,着一身素朴的红衣,披一件褐红图案的大氅,长发散落,手中执着一柄牡丹花骨扇,却好似能胜过这世间万千颜色。
楼下有一人褪下了一身冕服,着华华白衣,衣上绣着隐约可见的花鸟,墨发由一条白色发带敷上,衬得他干净而美好。白衣的公子坐在楼下的石桌旁,骨节修长的手中执着一壶酒,不时与楼上的佳人对望,而时常无言。
楼上的红衣女子熟能生巧的转动扇子,而后唰的一声打开扇子,在寒风瑟瑟的冬日里扇了扇风,眉眼凉凉的,容貌却是十分的国色天香。
除了无人的冷宫,其他地方都充斥着战争的气息。
楼上的修双卿道:“姜镜奕,如今你的下场更甚你的父亲。”
南王与南王妃的死,并非是为了让他们唯一的孩子重蹈覆辙。
楼下的姜镜奕道:“卿卿,下一盘棋吧。”
修双卿看了一眼姜镜奕放下酒壶后,石桌中间的那一堆不知从何捡来的小石子棋,缓缓的道:“好。”
没有棋盘上纵横交错的井条,更没有双方黑白的辨别。
只有几排不规则的石子。
修双卿和姜镜奕再一次心平气和地对立而坐,二人之间没有争锋相对,就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修双卿还是当初的丞相,姜镜奕还是当初丞相府中言丞相的意中人。
可惜如今不是了,况且对方也从来不是对方的意中人,大抵只是想从对方身上看到对离家的人心中的感怀罢了。
修双卿看了看天色,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记得府外西巷里有一家糖炒栗子做的很好吃的老妪,不知她如今还在不在,老婆婆做的可好吃了。”
姜镜奕微微莞尔,笑的温和儒雅,摇头道:“你若还想吃,便吩咐下人去买,她活的极好,今年九十了,还爱推着板车四处叫卖。”
“是么。”修双卿微微低眼,喃喃道:“我倒是忘了,她似乎还有个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虽说条件不大好,却还是过得去的,还生了两个儿子,整日高高兴兴的,如今怕是她那两个儿子都已成亲生子了呢。”说到最后,她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