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镜奕微微苦笑,“卿卿,你虽有大人比之不及的头脑,但你的心思真是太过单纯,人心是无底的,会依赖、会增大,你没有这个能力。”
修双卿停下脚步,看向姜镜奕,平静的说:“镜奕哥哥,人心没有根本,只是看所授环境与教授之人如何罢了。胡家的孩子年龄不大,心思还如同一张白纸,我会教好他的。”
姜镜奕皱着眉头,“人若不狠心,必成不了大事。”
修双卿凛然正色直视姜镜奕,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镜奕哥哥,你怎么会识得阴水蛊?你又是什么人?”说到最后一句时,修双卿连声音也不禁带了颤音。
姜镜奕神情微滞,仿佛早会想到修双卿会问他这个问题,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说道:“我学过医。”
修双卿依旧看着他。
“怎么?”姜镜奕微有愁颜,“你不信我?”
修双卿微一莞尔,柔声说道:“镜奕哥哥金玉良言,卿卿定当谨记。”
走出义庄,姜镜奕微微抬头,看着遥不可及的山头,言道:“若想得知一件事情真相,必须站在至高之处细细俯仰,方才知晓。”
身后的修双卿看着姜镜奕的背影,神容微沉,亦有些怜惜。姜镜奕如此才华,不入朝为官,真是委惜了。
申时,残阳西下,云渐稀离,京风微寒,路上行人也逐渐少了。东市附近的市井街畔,修双卿与姜镜奕一红一白两道丽影走在一侧,在残阳的照耀下,他们身上仿佛也镀上一层虚妄的光纱。
修双卿伸了伸腰,何其不满的说道:“寡廉鲜耻,待我回宫,定要禀奏陛下好好严惩各地官员!”
姜镜奕微微笑着,好看极了,“是要如此。”
回到宫城内,修双卿与容昭刚至双鸾殿,便见一抹黑影从屋顶掠过,修双卿还未言语,身后的容昭已经飞身追了去。修双卿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走回殿内去。
修双卿刚坐到桌前,天浣便上前倒了杯茶递给修双卿,修双卿取过天浣端来的茶,天浣正要放下茶壶,忽然传来一声闷哼,便有人被扔了进来,惊吓了天浣一跳。
随即容昭也进了来,居高临下地用剑指着扔进来的这人,“你是谁?鬼鬼祟祟的,有何企图!”
那人连忙求饶,“求求你,别杀我,我只是受人之命!”
容昭看了看修双卿,修双卿淡定的喝了口茶,没有说话,他便说:“受谁之命?”
“是……”那人却又犹豫了。
容昭没有耐心等他:“说!”
那人被威吓怕了,最后一鼓作气说道:“是……是陛下!”
容昭一惊,“陛下?”
“是……是的……”
容昭依旧冷声道:“陛下叫你来干嘛?”
那人畏畏缩缩的说:“陛下命小的来看小姐的生活……然后汇报给他……”
容昭微微皱了皱眉,看向修双卿,修双卿淡然处之,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