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微微一笑,反过身,“映月楼?”
“嗯。”老伯站起身,向稻草堆的方向走了过去,把另一只鸡腿也拔了下来,接着说:“城上最好的酒楼,但最好的还是帝京上的清澜客栈。”
修双卿走过去席地而坐,慷慨的说:“老伯,承蒙你照顾,我们往后一定会回赠于你。”
老伯森森冷笑一声,“不需要。”
修双卿心中疑惑这个老伯怎么这副样子,但她向来欣赏这等风骨的人,并没有生气,“老伯,我叫修双卿,你叫什么名字?”
老伯冷冷淡淡的说:“我没有名字。”
修双卿不解:“那我怎么称呼你?”
可老伯并不理会,“随意。”
修双卿坚持不懈,非是道:“是人都有名字,我家连我养的畜生都会给它们取名呢。”
姜镜奕差些被呛,心中暗笑,修双卿岂不是在说这老伯连畜生都不如吗?
老伯看了看这个牙尖嘴俐的小丫头,“我姓风。”
修双卿笑了,“那我就叫你风伯。”
老伯不答,算是默许了。
便在此刻,西北方向吹来了阵阵呼啸的阴风,它们沙哑的低吼着,如同一群即将来到的猛兽,危险正在迫近,令人感觉危机丛生,心中隐隐都揣着不安。
一只鸡吃完,修双卿将沾上油脂的手在随身的包袱布料上一擦了事,便在此刻,听风伯忽然说:“如今贤臣被害,柘帝无能,真是不知道朝廷上还有多少忠烈之士了。”
修双卿低头沉思。
“的确。”意料之外的,姜镜奕答话道:“自七年前柘帝继位,不论大小,忠良之士传出被杀的消息便弄得人心惶惶,六部中的刑部尚书、渝城临城的幽州郡守、以及太原府牧,皆是如此,修国开国城帝的江山,只怕会毁在柘樾手里。”
风伯看了姜镜奕一眼。
修双卿脱口而出:“不会的!”
风伯与姜镜奕不约而同的看向修双卿,修双卿妄图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说,柘樾再如何不济,那也是他父辈打下来的江山,仅临一脉,他绝不会那么没用。”
姜镜奕轻笑了两声,“卿卿,真不知该说你心思单纯还是涉世未深,这世道人心难测,非你眼所能及的。”
修双卿心中有些慌乱,急切的看着姜镜奕,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风伯分出三个小碗,分别在破缺的小碗里倒出酒壶里的酒,“帝樾独宠后宫临贵妃,临贵妃的父亲在朝中本是大将军,虽然如今没有什么战事,倒也还算有几分地位,帝樾终归也知道该如何维护。”说罢,他递给姜镜奕与修双卿各一碗酒,“喝吧,这是药酒,喝了也没事。”
姜镜奕与修双卿相视一眼,见风伯率先喝了酒,接着姜镜奕也喝了酒,皆没什么事。修双卿却把碗放下,说道:“临贵妃娘家的势力听上去很大。”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风伯自顾自摆弄着自己的东西说着,“临家洁身自好,这些事情,他们也不屑去管。”
修双卿想了想,双眸锁着风伯,“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朝廷上的事情?”
风伯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淡淡然的说道:“我们这些乞丐分布广阔,有时候聚在一块儿吃饭,就喜欢拿出来说。”听他语气,并不放在心上。
修双卿看向姜镜奕,姜镜奕微微低着头,见他模样,好似在思考什么,“镜奕哥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