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荀况的告诫和监督后吕轲的性格渐渐有了改变,他不再锋芒毕露,也不再特立独行,而是试着和这个时代的人一样去思考。
时间如白驹过隙,十多天后,吕轲多了一位和他同龄的同学,嬴政。
这位祖龙回来了,回到了还不属于他的秦国。
吕轲在吕不韦为他和荀况准备的书房中见到了嬴政,他的眼睛细长,眉毛压得很低,眼神有些淡漠,鼻子偏长但很挺,嘴唇稍薄。整个人的气质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吕不韦站在嬴政身后说道:“轲儿快来见过,这位乃是当今秦王之孙,政。”
吕轲连忙上前行礼,说道:“见过公孙政。”
据《丧服经传》记载,‘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不得称(祭祀)先君;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不得祖(祭祀)诸侯,此自卑别于尊也。’
如今的嬴政的老爹子楚还没成为秦王,那么就只能称嬴政为公孙政,而不是公子政。
嬴政眼神冰冷地看着吕轲,顿了片刻后说道:“起来吧!”
吕轲收回作揖的手,说道:“谢公孙。”
接下来的日子里吕轲与嬴政一同在荀况那里学习,吕不韦偶尔也会抽空来讲讲为商、为人之道。
转眼几个月过去,经过吕轲的不懈努力,终于与嬴政渐渐熟络起来,两人偶尔还会一起相约出去玩耍。
一日,二人均因前日玩得有些晚,没有赶上荀况的早课时间。
荀况拿出戒尺对着二人的小手就打了十下,打完后语重心长地劝诫道:“君子曰:学不可以已。你二人虽年幼,也不可如此贪图玩乐。”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嬴政低着头,脸色有些羞愧。
吕轲则是不以为然,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这可是秦始皇啊,难得有时间接触,那还不赶紧搞好关系。不然等以后便宜老爹吕不韦和赵姬的事情暴露,这一家子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荀况继续说道:“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嬴政躬身作揖,说道:“谢先生指点,学生受教了。”
吕轲亦跟着作揖,表明自己知道错了。
荀况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回座位温习功课。吕轲表面恭顺地回到座位,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拉近与嬴政的关系。
吕轲偷偷观察着嬴政,见嬴政正襟危坐,认真研读竹简上的文字,眉宇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这气质,真是绝了。”
吕轲眼珠一转,轻轻咳嗽一声,起身走到嬴政身旁,拱手说道:“公孙,今日先生所授的学问,小弟有些不解之处,不知公孙可否赐教一二?”
嬴政略感诧异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吕轲身上。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是知道吕轲拥有那种超脱时代的聪慧的,对于荀况的教导向来是一点就通。
今日这反常的举动,让嬴政有些意外。
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简,微微颔首道:“有何不解之处,但说无妨。”
吕轲问道:“今日先生所言,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权谋立而亡,公孙以为如何?”
嬴政顿了顿,说道:“太过以偏概全,义与信虽重要,但在这乱世,信义仍需权谋以护之。三者相合,方可长久。”
吕轲作揖,说道:“善,公孙之见解与某不约而同。”
嬴政得知吕轲这个荀况眼中的好学生竟与自己一样的想法,顿时多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