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的声音虽不高,却透着寒气,直逼王振几人的脑袋。
“陛下你若是信他们而不相信微臣,那微臣也无话可说。只愿陛下日后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微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朱祁钰说完,便低下了头,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朱祁镇看着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两人定是死对头,不然也不会咬地如此之紧。
“陛下!微臣是无辜的啊!微臣只因未及时救驾便被郕王诬陷为同谋。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岂能容得下这等污蔑!”
王振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眼中含泪,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朱祁钰,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陛下,微臣自问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若陛下怀疑微臣,微臣愿以死明志,只求陛下能查明真相,还微臣一个清白。”说完,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上立刻显现出一片血痕。”
朱祁钰可不怕威胁,“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干脆就成全你!来人,把这逆贼拖下去,打入大牢,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朱祁钰话音刚落,便有几名锦衣卫上前,将王振从地上拖起,不顾他的挣扎和哀求,将他带离了现场。
“陛下!陛下你快睁开眼看看吧!微臣对陛下的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岂容得下这等无端的猜疑!为何要冤枉微臣?微臣愿以性命担保,绝无二心。若陛下不信,微臣愿接受任何考验,只求陛下能还微臣一个公道!”
王振的哭喊声渐渐远去,而朱祁镇背着手冷眼看着,朱祁钰见他未阻拦,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赌的就是朱祁镇的心软和犹豫不决。
朱祁镇虽然外表刚毅,内心却时常摇摆不定,尤其在亲情和信任面前。犹豫不决正是他能够利用的弱点。
所以他才故意拖着一身的疲惫,装作力不从心的样子,以迷惑朱祁镇,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和决断力。
再加上朱祁镇亲眼所见他搏命救他,无疑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逃兵之事是大是小,只看朱祁镇到底想不想追究。
若他决意深究,那么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被放大成天大的罪责;若他选择宽恕,那么即便是滔天大罪,也能够一笔勾销。
至于王振哪来的自信和他斗,那自然是痴心妄想!
几位将领大汗淋漓,听到头顶上轻飘飘道:“至于这几个人,泄露了救驾的计划,险些让瓦剌的贼子得逞,罪责难逃。但念在你们平日的功绩,本王决定网开一面,只将你们降职处理,以观后效。”
一位将领带着哭腔说道,“请殿下明察,我们绝无背叛之心,只是被奸人所害,才泄露了救驾的计划。”额头上的血迹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捧着头盔,朱祁镇抬脚踢翻头盔,不耐烦喊道:“都给朕滚下去!一个个都装模作样,朕看透了你们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