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铮’的一声,响彻整个水榭,江念也被吓了一跳,接着便听见秦庶妃惊呼惨叫,“啊,我的脸,”接着便是嚎哭声。
这瑟的每一根弦都是有柱固定着的,若按平常,怎么都不该断才是,何况还每日保养着,但却是断了。
紧绷的弦猛地断裂,多大的冲劲可想而知,只怕比刀剑还无情几分,秦庶妃这脸只怕是毁了。
江念都不忍抻头去看,心底亦是泛起恶寒,这后院果然是风谲云诡。
这瑟是秦庶妃自带的,只怕是身边出了内鬼,真是可怕呀,江念不禁庆幸自己虽然伺候的少,但都是忠心的,不怕背后有双眼睛盯着。
此时秦庶妃瘫坐在水榭花厅中央,捂着右脸的手不停渗出鲜血,而秦庶妃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脸毁了,状似癫狂,往端王方向爬去。
“王爷,您得给妾身做主呀,这瑟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的。”
上首的端王看向长案前脸上糊满鲜血的秦庶妃,一双剑眉紧蹙,声音冷冽,“这瑟是你自己的,你说动了手脚,那你说是谁?”
这话彻底拨醒了秦庶妃,脸色褪了个干净,接而便是转了方向猛地推了身侧的丫鬟,怒吼道,“是你,瑟都是你保管的,定是你,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那被推倒的丫鬟连忙辩解,“庶妃不是奴婢呀,奴婢今早还特地仔细检查了的,都是好好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名叫彩萍的丫鬟情态不似作伪,但气急攻心的秦庶妃哪里肯信她,跌撞着起身,竟直接一脚踹在了彩萍的心窝上。
“贱婢,不是你能是谁?这瑟一直是你保管的,亏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背主,究竟是谁收买了你!”秦庶妃的吼叫声在花厅里都有了回音,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没有遗漏。
而彩萍捂着巨痛的胸口,脸色变幻,突然喊道,“奴婢知道是谁了,是彩莲,今日除了她,再没有人在奴婢检查完瑟后入过内室,而且庶妃您今日午睡,是她在外间守的。”
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彩萍脑子转得越发快了,“对,一定是她,庶妃您想,这瑟一直是奴婢保管的,若是出了问题,第一个问责的便是奴婢,奴婢怎么会这么蠢。”
彩萍这话确实有理,秦庶妃显然也信了几分,冷静了下来,没再缠打彩萍,而是又哭着跑到了端王跟前,“王爷,您要给妾身做主呀。”
好好的中秋宴弄成这样,端王也是厌烦,声线含着不耐,吩咐身边的周全,“你去将那叫彩莲的丫鬟带来。”
“是,奴才这就去。”
江念偷偷吃着螃蟹,扫了眼众人的脸色,不少都是看热闹的,看来后院没真情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只怕秦庶妃这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要逍遥法外了,人家既然敢在端王眼皮子底下生事,线索肯定是处理干净了的。
果然两刻钟后,周全面色有异进的花厅,“王爷,彩莲已经投井了。”
原本看热闹的后院众人,不少都脸色白了白,而江念到底是在法治社会长大的,听到这种明目张胆的杀人,背后发凉,浑身更是猛地打了寒颤。
“背主的东西,诛三族,”简单的一句话便是数十条人命,这是江念第一回真正意识到,端王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
也让江念更认知到,在这后院,最惨的不是无宠,而是身首异处,第一回江念有了坚定往上爬的心,不为别的,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