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觉得荣侧妃若是做阅读理解题,定然是满分的,否则怎么就这么会歪曲意思呢。
她轻吸一口气,然后才颤着声音,装作害怕,“便是借妾身十个脑袋,也不敢欺瞒侧妃娘娘您呀,妾身是怕浊音污了您清听。”
荣侧妃看着底下抖得跟个簸箕似的江念,眼角微抬,显露出不耐的神情,“谅你也不敢,妙音,给江姨娘埙。”
荣侧妃看着自己指尖精细染就的丹蔻,心绪平缓了下来,还取了块微微冰镇过的甜瓜放进嘴里。
“江姨娘,埙,”妙音语气中的鄙夷与幸灾乐祸毫不掩饰,今日若是换做个稍微脸皮薄些的在这,只怕要么是出门投了井,要么便是吓破了胆,直接便失了争宠的可能。
不过江念心智稳着呢,不就是吹曲嘛,在现代,那都叫艺术家,而且就她这水平,保准荣侧妃不想听第二回。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否则便又成为她的罪过,要发落了。
“侧妃娘娘,妾身的埙真恐难以入耳,要不便算了吧。”
话音刚落,江念便听见砰地一声,是茶盏碎裂的声音,紧接着荣侧妃夹裹着怒火的话便丢了出来,“让你吹就吹,哪里这许多的废话。”
江念觉得荣侧妃十有八九肝火旺盛,毕竟天天满肚子火气,不过人都气到这份上了,她也好心提醒了,自然不能再添火,于是又连忙颤抖着说,“ 侧妃娘娘莫气,妾身这就吹。”
起身是不可能了,荣侧妃就是想折辱她,跪着唱曲,事半功倍。
江念从地上的漆盘里将埙拿了起来,略微思索,便径直吹起了在后花园练习的曲子。
然后~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尽是噪音的声响传了出来,荣侧妃顿时眉头紧皱,只差能夹死苍蝇,而且眼里明晃晃的震惊。
荣侧妃善音律,自然能看出来江念是装的还是真不会,于是她更疑惑了,就凭着这埙,王爷没被吓走?
不仅荣侧妃,春风院的丫鬟奴才都听得难受。
“侧妃,奴婢瞧着这江氏是真不会吹埙,”妙音与荣侧妃亲近,于是便敢开口说话。
“嗯,本妃知道,只是这样难听,竟也留住了王爷?”荣侧妃是真纳闷,她听着这曲子只觉心烦,难听得不行,实在不知道王爷是看中了江念哪儿。
“要奴婢说,这十足的草包不足为惧,王爷只怕不过是觉得她容貌好,图个新鲜罢了,而且连着侍寝两日也不算稀奇,侧妃您不必忧心。”
荣侧妃听着妙音的分析,再看向台阶底下跪着的江念,也觉有理,家世卑贱,又胸无点墨,王爷能喜欢才怪了。
而且王爷不是个重色的,胸有沟壑,只怕真不过是看她颜色好些,所以才宠幸了两回。
这般想着,荣侧妃气顺了点,但看见江念这张明艳娇媚的脸,她就心堵得慌,“吹的什么鬼东西,难听死了。”
这一句怒喝,吓得江念手里的埙都掉在地上,当然这是她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