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欢呼雀跃,高呼谢恩。刹那间,从巡抚衙门到云阳各衙署,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久久不散。
此时,凌相府邸内院,静谧得有些压抑,雕花窗棂透进的微光,洒在一方石桌上,却没能驱散年轻女子心头的阴霾。她眼眶泛红,泪珠断线般簌簌滚落,手中帕子早已湿透,攥在手里皱成一团。
一旁年长些的女子满脸疼惜,轻轻揽住她的肩,温声劝道:“好孩子,莫要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克忧远在云阳,定是诸事缠身,顾不上往家里递信。”她边说边抬手,用袖口小心地为儿媳拭泪。
丫鬟垂手立在一旁,小声附和:“少奶奶,您就别哭啦。姑爷自从去云阳赴任,除了在州府报到时写了封平安信,往后便没了消息,想是公务太忙。云阳那地界不太平,前些日子还听说有匪患,姑爷定是全心扑在安民除乱上了。”
年轻女子抽噎着,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母亲,旁人赴任也有书信往来,怎就他音信全无?我夜里翻来覆去,总怕他出了意外……”话未说完,门外管家匆匆而来,清了清嗓子高声禀道:“三太太、少奶奶,大老爷要前往云阳,特来问二位要不要同行。”
婆媳二人皆是一愣,随即眼中迸出惊喜的光。三太太率先起身,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难掩激动:“当真?大哥要去云阳?”得到管家肯定答复后,她转头看向儿媳,笑意从眼底漫到唇角:“孩子,这下好了,咱们能去云阳寻克忧了。”
少奶奶忙用帕子胡乱抹了把脸,起身时身形还有些发软,眼中却满是雀跃:“母亲,咱们赶紧收拾!我这就去挑些克忧爱吃的点心,还有他冬日的厚衣裳,虽说云阳冬日不比京城苦寒,却也得备着。”说着,脚步匆匆就要往外走。
三太太一把拉住她,嗔怪道:“慌什么,先稳一稳。咱们有的是时间收拾,别磕着碰着了。”嘴上虽这么说,自己却也难掩急切,转头吩咐蒲嬷嬷,“你去库房,把上好的药材、滋补膏方挑些出来打包,路途颠簸,以防万一;再寻几件厚实被褥,夜里寒凉,别冻着。”
丫鬟领命而去,屋内婆媳二人也没闲着,翻箱倒柜忙活起来。三太太念叨着:“克忧离家五年,也不知瘦了没,吃食可得备全。”少奶奶连连点头:“是呢,母亲,我还得带上他惯用的笔墨纸砚,闲时说不定他还能写几笔。”
不多时,屋内堆满了大包小包。三太太看着狼藉的屋子,笑意盈盈:“虽说仓促了些,可一想到能一家团聚,心里就踏实。”少奶奶脸颊绯红,眼中满是憧憬:“母亲,我都能想象到克忧瞧见咱们时的模样,定会惊喜极了。”
管家再度进门,告知车马已备好,只等二人启程。婆媳俩整了整衣衫,相携出门。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一扫先前的阴霾,满心满眼皆是奔赴云阳与亲人相聚的喜悦,步履轻快,仿若脚下生风,迫不及待向着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