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长平再聪明,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娃子。
还被干爹干娘耳提面命了好几次,到了学堂里,要好好听夫子和山长的话,切不可阳奉阴违惫懒懈怠。
如今得了山长的金口玉言,他自然将这话奉做圣旨。
出了学堂的大门,投进前来接他的方雨桐怀里,嚷嚷着说要吃糖葫芦。
至于学堂里来了个李老夫子的事儿,一个字也没提。
方雨桐给他买了串糖葫芦,随口问了句今儿中午吃没吃饱,又问今儿学了点啥,见干儿子对答如流并无不妥,便没多想。
至于干儿子说原来的夫子不教他们了,换了个李老夫子,也并没有多加在意。
毕竟天下姓李的夫子多了去了,龙泉学堂虽说不是县城里最大的学堂,却比张夫子那种只一个夫子的私塾,正规多了,肯定不能要那种变态老头。
回到铺子里,陆文且在烧烤铺子里,忙得是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搭理他?
等他们所谓的知道李老夫子,就是那个变态老李头的时候,都已经放年学了。
不过,在听苟长平说他不是吃人的妖魔鬼怪,山长还经常和他一起喝茶,畅谈人生抱负后,这个误会也就消除了。
毕竟,夫子在普通百姓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他们信不过老李头,对山长的人品却从没怀疑过。
能得到山长的看重,自然不会是那种恶心人的玩意儿。
陆文且甚至还为自己的猜忌和暴行,内疚了老半天,暗自庆幸李老夫子是个胸襟宽广的,并没有因此记仇,公报私仇磋磨自家宝贝干儿子。
敢爱敢恨又敢作敢当的陆文且,又去贵宾楼定了一个雅间,把李老安排在上座,斟茶赔罪、赔礼道歉自是不用多说。
第二年开了学,李老夫子又往学堂砸了一笔银子,把那些个不上进的学子,全给推出了自个儿的课堂,只留下三五个,有望成为小皇孙左膀右臂的娃子,当作伴读尽心教导。
课业的进度,肯定是以苟长平这个小皇孙为准。
堂堂太傅就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尽心尽力地栽培着,大纪朝的下下任明君。
当然,这都是后话。
陆文且烧烤铺子的生意还不错,就算到了如今这寒冬腊月的天,每天也还有十好几两的进项,比之前卖粗盐时的一个月,还要多。
掌管着家里财政大权的方雨桐,自然不可能把银子放在那儿生锈。
于是,他们又重新买了一个三进小院,还重新修缮了一番,一放了年学,就从之前的铺子后院搬了过去。
有了这个三进的院子,方雨桐干脆把婆家和娘家人全部接来了县城,聚在一块儿,也好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方铁柱的儿子,比龙凤胎小了七个多月,如今也能跑能跳,长得虎头虎脑,万幸的是,没有遗传到陈桃的粗糙皮肤。
虽说不能和他阿爹的光滑鲜嫩相比,但摸起来却是平平整整。
哪怕是现如今这寒冬腊月天,一点儿也不割手,不会浑身痒痒,更一挠就哗哗往下掉死皮。
他这还是头次来到县城的姑姑家,对姑姑家的漂亮屋子很是喜欢,一天到晚跟在几个哥哥的屁股后头到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