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思雕在升旗仪式上的自我检讨,八饼很高兴,认为何思雕这样一个没有刚气的人,一定不是一个能够成大事的人。欲界根本不用花费心思去监视他。他可以向老大汇报汇报,以显示自己的聪明。
他把这个情况跟他的老婆幺鸡一说。
幺鸡劝他道:“你的眼睛八饼样,看得准什么!不要汇报错了哦!”
八饼笑道:“鸡婆,我的眼睛看不太清,可我的耳朵听得清啊!”
幺鸡也笑道:“去你的吧,死鬼!上次我摇了个五点,你怎么听成了六点呢?”
“这不是一万次里头的一次失误吗?”八饼笑道。
幺鸡笑道:“妈妈的,人生就像赌博,有些事情,一万次里头有一次失误,你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八饼觉得有道理,瞪着铜锣眼,右手在妻子的胸前捏了捏说:“人家说胸大的女人没脑子。怎么我的老婆胸既大,脑子又灵呢!”
“死开来!你个色鬼,你歧视女性哦!”幺鸡打开他的手说,“你个死八饼眼,老娘我可不是个平凡的女人哦!”
八饼对幺鸡这番话可没有理由不赞同。幺鸡的确不是一个非凡的女人,她在嫁他之前就已经名满胭脂江了。
数十年前,在美丽的胭脂江边,一艘红船泊在浅水湾,红船上挂着一个个圆柱形的气死风灯。
在红船的中舱,娱乐室里,许多富商巨贾,公子小姐在里面寻欢作乐。
在墨绿色的骰宝台前,正上方的高脚椅子上,一个美丽的而性感的少女坐在庄家的位置上。
她穿着丝质低胸浅套裙,性感的乳沟曲径通幽处,惹人遐思。她露出一双嫩笋似的玉臂,双手捧着骰盅在胸前有节奏地摇着。随着她双手的摇动,她胸前那傲立的双峰也在欢快地抖动,惹得那些年轻的赌客不知道看骰盅好还是看双峰好。
“拢定心神来上场,一把赢它上百万啊!”她扬着很美丽的声音叫道。
当骰盅“啪”的一声落在赌桌上时,桌边的赌客便纷纷地把拿钱到赌台上换的泥码下注。然后一双双眼睛像狼一样放着绿幽幽的光盯着骰盅。
“还有人下注吗?”女孩连问了三遍,在确定没人下注了,她才笃定地揭起骰盅。
顿时,周围爆岀一阵人间绝响:有失望,有兴奋,有唉声叹气,也有欢呼雀跃
那女孩却宠辱不惊地接着摇下一盅。
这位少女便是这赌场的女庄家,也是这艘红船的主人顾艳芳。
顾艳芳那时像是十八岁的姑娘一样美艳,爽朗而多情。来到胭脂江后没有半个月便名声大噪,许多的少年贵介开始都为了一睹她的芳容而来红船上赌博的。
大家都说十赌九输,这话一点儿也不错,在顾艳芳自己当荷官的赌桌上,赌场每天都是赢钱的。可她还是克制了自己的贪婪,一次也没有赢太多,否则赌客会望而却步。她明白长流之水才流得多。
当然,八饼经常在顾艳芳的赌桌上赌。一方面他是贪看顾艳芳的美貌一方面是为了生活。
结婚之后,顾艳芳的名字也早就成了“幺鸡”。
有次聊起在红船的那段经历,八饼说自己就是慕顾艳芳的艳名而经常去红船赌的。幺鸡问八饼:“你一个八饼样的散光眼看什么美女?再美丽的女孩在你这双哈哈镜里头也美不起来啊!记得上次你看到人家初一十五点在外面的香火,还用手去抓,说是捉萤火虫烫手后又甩掉说,说烫死人了,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你这样的眼睛,还有福气欣赏美女?”
八饼笑道:“鸡婆,这你就不懂了,其它的美女在我眼里是丑八怪,但你的绝代姿容在我眼里就像雾里看花,显得更加的美。你屁股扭啊扭走路的姿态,都有一种飘飘欲仙的韵致。”
“妈妈的,你这个老色鬼,难怪你天天到我这张赌台来。”幺鸡笑道摸摸八饼的头发,把它的头发弄得像鸡窝,心里却有一丝甜蜜蜜的骄傲感。
八饼笑着说:“我的头发是你的鸟巢,这是谁的一句诗啦?”
“你妈的。”幺鸡边说边走。
八饼留恋于顾艳芳的赌桌上的第二个原因便是赚些生活费。尽管顾艳芳赌得很精,可是八饼还是有办法赢到自己的生活费。在八饼的心里,这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秘密。
八饼还记得,那时他和顾艳芳虽说彼此认识却还没说过话。
有一天,红船上来了三个赌客,他们来到七号赌桌,用不了一个时辰的工夫,七号赌桌便热浪滔天,那三个赌客连赢了十把,庄家输了数十万两银子,跟着他们下注的都发了小财。那个美丽的女荷官摇骰的手都吓得打抖。
一个经理赶快把这事汇报给顾艳芳。
顾艳芳赶过来看时,只见三个男子坐在赌桌边,穿着棉布长衫,外罩丝绸大褂子。长衫袖子特别宽大,似乎准备来装银两似的。坐在三人中间的那男子三十岁年纪,颧骨很大,脸上无肉,颧骨外凸,像只有一层皮,让他显得有些刻薄,两只硕大的招风耳特别引人注目。
庄家又输了一把。周围的赌客欢声雷动。
顾艳芳蹭到看赌的八饼面前低声问:“凭你的本事,听骰你比得过那个招风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