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和苏洵、程绮罗闲聊的时候,苏轸、王弗和史凌汐便一同上了街帮他们买桂花酒。
十月一刚过不久,但天气明显已经转冷不少,大街上的行人穿的衣服也明显增多了。
“好冷啊。”苏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抱怨道,抬眼看向一旁的史凌汐问道:“对了,凌汐,你之前寒衣节上街时不是买了一件黑色的棉衣吗?我看那衣服挺厚重的,是在哪里买的?”
“宋记衣裳铺。”史凌汐回道,似是想起什么又继续说道:“我买的时候那衣服就只剩一件了。”
苏轸闻言不禁笑了:“你啊你,我又没说要买和你一样的衣服,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该不会那件衣服是子由帮你买的吧?”
“……”苏轸不愧是才女,果然很聪明。
“凌汐,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弗突然开口了,史凌汐和苏轸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大嫂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史凌汐有些不解的问道,见王弗叹了口气:“我也很想和子澹一起上街,只是有些时候我会忍不住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史凌汐知道王弗的意思,在北宋,虽说儒教、道教、佛教三教并举,文人的地位有所提升。可是对于男子和女子而言,却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宋代不像唐朝那么开放,这一点从女子的穿着便能体现了。
三从四德依然是专为女子设立的道德标准,若是不遵守便显得另类和格格不入了。
这么想着,史凌汐不由的庆幸,好在她是在苏家,若是在别家,只怕便没有这么自由自在了。
“其实有些时候,是自己太在意罢了。”史凌汐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她,就听到苏轸说道,便不由赞同的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我们感受到的约束和压力往往来自的不是外界,而是自己。
“也许吧。”王弗闻言笑笑,也许让她一下子更改观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史凌汐他们买好酒回到苏府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史凌汐伸了个懒腰走向桌前。
桌前还摆放着笔墨和苏辙写的帖子,旁边是她练习的字。她拿了一张放在手中观察,随即又看向桌上的帖子,径自感叹:写字不难,写好字却很难。
晚饭的时候,苏轼和苏辙还没有回来,苏洵和文同喝了几杯酒不够尽兴,又继续准备了酒菜在亭子中喝。
秋意渐浓,程绮罗给两人各披了件衣服,这才回房休息去了。
苏轸继续回房去学刺绣,而王弗在史凌汐的房间教了她一会儿笔法构成,有点困了,这才也回房去了。
原本史凌汐学的起劲,再加上下午睡了一觉并不觉得困,但等王弗一走,四周安静下来之后,她写了几个字便忍不住哈欠连连了。
不知不觉间竟然又睡着了,睡梦中她看见有一头七彩的麋鹿朝她靠近……
“凌汐?”苏辙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史凌汐正趴在一叠纸张前面昏昏沉沉的模样,他朝她走近了几步,见她身子动了动以为她醒了,谁知道她又转头继续睡。
刚才没注意,等她一转头他才看见原来她压在胳膊下的一叠纸上都写满了字。
有些好奇的抽了一张出来,他不禁一愣。
前面几个字还是按照他的帖子来写的,可后面分明写的是子由两个字,密密麻麻几乎遍布整张纸。
苏辙看了看纸张,又低头看了眼史凌汐,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还真的是,每次都有办法逗他笑啊。
这么想着他将手里的纸放在桌上,随即弯下身子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他刚一抱住她,她便像感觉到了温暖一般朝他胸前蹭了蹭。
“子由!这是我练好的字,是不是很厉害,很像你写的?哈哈哈,是不是吓了一跳啊?”七彩麋鹿一离开,她就梦见自己写的字和苏辙一样好看了,结果她拿着字去找他炫耀的时候,苏辙的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了。
苏辙正将她放回床上,手刚离开就听见她喊他的名字,本以为她是醒了,可听到她后半句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做梦。
苏辙小心翼翼的给她将被子盖好,随即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