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够乱！”转身想回府的瞬间，吴寒瞧见棺材铺的王掌柜，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好像是对自己啐了一口。

“老王头，你吃鱼卡住了，你儿子王班呢？”吴寒官大寂寞，谁敢与他开玩笑，他还逗上了瘾。

要散去的众人一听，这督师准保有病，这种买卖人我们见面都躲着走，他还来逗试。

王掌柜今天前来凑热闹，是想见识下工物学堂，究竟招来些什么样的生员。

做为一个老手艺人，他是厌倦了这个行当，虽说是凭本事力气吃饭，可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朝廷里，根本是一点地位没有，现在只要猴子会八股，也比自己这群手艺人强。

本对于这工物学堂，王掌柜就抱有成见，洋人雷诺又总是来找自己的孩子跟班。

今天这个爱捡便宜，脾气又不好的督师，也打起了自家孩子的主意，他可不干了。

“我家孩子叫我钉死了，督师回屋好好歇歇，省点心！”说着扬长而去。

在场的众人闻听，一捂嘴，”这掌柜的怕是买卖做到头了。”又紧张盯向督师。

“老家伙，你是惦记上我家老干娘的寿木了，今天我与你没完！”他在后面说喊着，追了上去。

众人一看这个泄气劲，挺大的官还与棺材铺老板打嘴仗，感觉没什么意思，撇嘴摇头散去。

不管这些的吴寒，追上王掌柜又拉又扯，嘴里还紧叨咕着：“老王头你别这样啊，咱俩远亲不如近邻，好歹是在不远住着，美事怎能没有你家的份？”

“我卖我的棺材，你发你的官财，咱俩各干各的好！”这老头脾气还挺犟。

可惜他今天遇上了赖皮缠，吴寒嬉笑道：“棺材官财，咱俩干的是一样勾当。”

“行，你多杀俩人，我给你提好处。”王掌柜甩胳膊又走。

见他窜进铺里，又让小伙计快关门，吴寒可来了气。

“老家伙，我带人查封你的棺材铺。”

“你爱带人查就查，我是交足了赋税，惹急我，别说上老太君那里告你去！”王掌柜还是有这个底，老太君喜欢自己的手艺活。

提起老干娘，吴寒马上又想到了金丝楠木的寿材。

“你老家伙偷工减料，给老娘的寿木做小了，定是省下木料给自己留着。”

吴寒这胡打乱凿一说，王掌柜还真是吓了一跳，的确是把剩下来的边角余料，他给做了个小炕桌。

这事可大可小，满门抄斩也不为过，一下子他可害了怕。

“督师咱俩不念僧面念佛面，不念鱼情念水情，你学堂里的桌椅钱，我还没要呢！”

总算是抓住了这个老顽固的小辫子，吴寒一瞪眼：“你说别的没用，偷工减料了没有？”

这一个在铺里，一个在铺外喊叫，后院还能不知道？

王班他娘可跑了出来，“你个糟老头子，我与你说了多少回不听，孩子爱干啥就干啥，快把金丝楠的小炕桌给人家吧！”

“啊……老婆你……”

“行了，都不要说了，连你儿子一块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