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张忠这个麻利劲,吴寒还坐在炕上颇为赞许地不住点头,“这人没白用。”
又见桌上的纸笔,他忽然心里一动:我的俸禄是多少?应该也来趟趟自己的身价,好还那百八十两的银子。
吴寒可不敢与商竹讨要工资,他打起了二弟江南天的主意,随手拿笔就写二弟给哥哥关饷,封好后揣进怀里。
心里正琢磨着,自己能值多少钱时,见张忠低头又走回屋里。
“商竹登记造册了?”吴寒问。
张忠闻听头低的更低,闷声说道:“商大总管说她没工夫,忙不上这事。”
要捅马蜂窝,吴寒自知这事弄急了,连忙走向屋外。
他一出门口,见商竹正从东厢房那绷脸走过来,“吴哥哥,你又钱多烧蒙了?”
看这大年初一要不好过,吴寒故意惊慌失色地道:“竹妹妹,哥哥到城西门有紧要军务,回见!”他低头跑向府门口。
跟头把式的跑到门口,就要急遁的吴寒,却被从门房里迷糊出来的狼目甲拦住:“都统万不可一人外出,我唤人来随从。”
见狼目甲拦住自己,吴寒还真不好说什么,毕竟护卫自己是其次。做为一个陆界西北的督师,有事找不着自己,这可万万不行。
只好应了一声,回头观看敌情,见商竹正回屋,他腰板儿立马又直了,“你还是歇息一下,派俩便装狼头军即可。”说完探头看门房屋里。
嚯!不大的小炕上,胖子、张华、张瑞、王祥这些人,呼呼睡得正香。
吴寒忽然觉得,无论如何这一百五十个小秀才,头拱地也得招进来,否则定会累残自己的这些老班底。
思索间,狼目甲与两名狼头军换了装,悄悄站在他身旁。吴寒便心事重重,带三人走向甘兰城西门。
阴历一月的陆界西北,虽然春天来得比较迟些,可今年是头春,早上的阳光还是够足,暖融之间,三人迎着来往的商旅,走到西门口。
穿梭的各邦商贩,里外进出,西门口真是忙得不亦说乎。
商票路引是往来通关的必要凭证,门官是要核对后,缴纳逢二十抽一的赋税,再盖有漠上税讫的大印后,方可通关互流。
这是漠上与相互通商的各国,达成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有了这条规定,不但利于各国商人的权益,更是约束各国对通商惠工的责任。
从哪个国家出现货物被抢,通商人员伤亡,这是按赋税赔偿的事。否则为了三瓜两枣,谁跟你扯这玩命的买卖?
所以说各国为了伤不起,不敢两眼一抹黑地漫天要税,来黑这些商人。
悄悄站在小赋税官身后的吴寒,见他麻利登记造册的样子,还是感觉有必要多培养出这些人才来。
以后随着关口逐渐增多,无论如何?这样会写什么大伯数字,会加减乘除的高人,还是多多益善。
吴寒正在想心事时……
“先生你这是什么物件?商票路引上,各国赋税不等,可要暂时扣押,待等报上后,议定如何?”小赋税官,还是客气地尽职尽责。
“职员先生,这可是落地钟,一种计时工具,很先进的东西,您们应该是很需要。”像大秦帝国的商人,摊手解释说。
西洋人这个时候,对于陆界是充满期待与渴望,一心想了解这片广阔无垠的土地上,种族众多的芸芸众生。
当然投其所好,冒险发财,这是主要的目的,可也万万不能抹杀新鲜事物,对这个古老陆界的冲击与机遇。
“计时工具我是知道些,可你的物件,价钱各国评估不等,我应先验一下。”小赋税官还挺认真办事。
“您稍等一下,我这就抱来。”西洋人转身回到商队里,很快抱过一只大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