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步步前行，还不忘清理地上点燃的火焰。等到山魈的脚踏上套子的时候，癞头带着几个下套的熊孩子用力拉扯绳索。拿着火把的熊孩子也急忙过去帮忙，

山魈抛了树干，弯着身子想要扯开绳套的时候，从边上熊孩子手上接过短柄斧，猛地往山魈扑去。斧头在山魈的后颈划开一条大缝，红色的血液从山魈身上喷出来。举着火把在山魈面前晃动的熊孩子等到山魈没有动静后，欢呼起来。李致远让他们先去灭了山上的明火。有冒烟的都要用土埋上。等到山魈身上流出的血小了些，才把山魈放下。癞头举着斧头用力砍下山魈的头，看到山魈的脑袋落地，几个熊孩子大声欢呼起来。

灰色的气团在山魈头顶浮起，气团中间有只迷茫的小小山魈。熊孩子欢呼声才入耳，李致远的耳边轰鸣声也随之响起，像是厚重大门被推开。黑色的链条从李致远的影子里弹出，穿过身前熊孩子的身体，在小小的山魈身上饶了一圈后拉入影子里。

被锁链穿过的熊孩子依旧对着砍下山魈脑袋的瘌头欢呼，猎杀山魈对于少年来说算是很有难度的狩猎，举着山魈脑袋的瘌头在山魈尸体边上走了一圈，两手捧着山魈脑袋走到李致远的身边。

深呼吸，刚才自己影子里的射出锁链是什么情况？对着熊孩子期盼眼神，李致远扭头对着走到黄土：“你来。”

黄土指着鼻子：“我？”

“对，你。”李致远对接下来的举动没有兴趣。

瘌头把手里的山魈脑袋重重的放到黄土怀里，没有流干的山魈血溅到黄土身上的衣服上，开了几朵血花。

众人目视下的黄土把山魈脑袋放在地上，用斧背打开山魈的脑袋，手在山魈的脑袋里摸索一会停下，脸上露出笑容。小手高高举起，手掌里一个小指头指甲大，蓝色的石块在透过山林的阳光里烁烁生辉。

蓝色的小石头用树叶清理好，在熊孩子的手里转了一圈，回到李致远的手里，在熊孩子的目光里收到袋子里。“瘌头带人在这里收拾，黄土带几个人去找山魈的窝。剩下的做好担架，晚上回家吃肉。”

“万岁！”

从山魈脑袋里摸出碎晶石的黄土在熊孩子里树立了一定的权威，山魈没有使用特殊的能力，有没有碎晶石也在两可之间。取出晶石的黄土从某种意义上再次证明黄土的实力。随手点了几个站在一边的熊孩子，往山顶走去。

努力把视线从黄土搅得豆花一样的山魈脑袋上挪开，站在上风口，把左轮放回枪套里。鼻腔里的血腥味散了些，猎杀山魈之后的举动像是举行一场仪式，给予山魈致命一击的李致远，砍下山魈脑袋的瘌头，采取碎晶石的黄土，就像是照着戏本表演的演员，用着不同的身份进行各自的表演。每个人的行动像是有着看不到的线拉扯着，从先辈传到现在。

暮色降临，一群少年用木棍和山藤做成的担架拖着拨皮分解后的山魈往李镇走去，瘌头站在前头呼呼喝喝的起着号子使力，用半路摘来的山果换来的小劳力更小的孩子，两个人一组扛着砍下的树干，留着口水望着担架上的肉。

得到消息的大人们在山脚就接过了担架，镇门口架起木案，镇上的夫人们抓着光着屁股的小不点，期盼中带着担忧的眼神不时望向通往山里的土路。

带着枪套，带着子弹带的李致远扛着木头带着最后一批回家的孩子来到镇门口。挺着胸脯红着脸的熊孩子不时被边上的妇人拉走，仔细检查下身上没有伤痕后，大声训斥几声，让熊孩子把木头放回家里。弟弟妹妹提着带骨头肉，眼里满是崇拜。

这种小镇欢庆的场合自然少不了镇长夫人的存在。带着女儿站在称子前给参与猎杀的家里分肉，和每个过来领取的镇民说上两句。老白提着砍刀，光着膀子肢解山魈。剥好的山魈皮被白三牙和姐姐带回家里硝制，这是镇上默许的税收，硝制好的皮会在城里售出，平时的野兽皮革会成为镇上军户的皮甲。

小镇欢庆的气氛在李致远掏出碎晶石的时候达到最高潮，蓝色的小指头指甲大的碎晶石放在桌上任人观赏。等待许久的妇人们走过碎晶石，从镇长夫人的手里接过铜钱，在火把的照耀下清点好黄橙橙铜钱的妇人小心的把铜钱放入篮子里，用布包好后提着篮子回家。

坐在母亲身边的小妹有气无力的扒拉着解开串子的铜钱，数好后累成一叠，对悄悄站到身后的二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增加自己工作的人最讨厌了。

黄土的父亲被叫了出来，在同由流民变为镇民嫉妒的眼神中接过了双份肉和铜钱。兴许是中午取走的土豆填饱了肚子，提着两篮肉一点都不吃力。脖子上挂着相当于卖出三个儿子的铜钱哗哗作响，老农迈大步往家里走去。用荷叶铺底的两个篮子里放满了红白相间的肉。心里盘算着，等游商来了，风干的肉可以给家里添上两件体面的衣裳，铜钱可以找几个流民多开几亩田。从今天开始，他家和以前不一样。仆人和战士在那里都是不同的阶层，短短的一个下午，老黄家正式进入军户的团伙。

李致远三人回到家里的时候，黄土已经劈好了材。锅里的水烧开，镇长夫人带着女儿开始准备晚餐的菜。李致远带着黄土端着木盆往老白家走去，领了衣服后，特意绕了个弯经过黄土的家。

黄土闻着煮肉的香气，看到家里满满的客人和屋檐下吊着的肉，跟一脸笑容的父亲过了个眼神，涨红着脸告诉母亲以后镇长家和治安队的衣服由母亲清洗。清洗的费用在治安队发工资的时候领取。

客人羡慕的目光和母亲欣喜的表情让黄土十分得意。宣布完毕后在客人们躬身讨好的目光里跟着李致远离开。

有些玩味的看着黄土回家的经历，如果在游戏里，这个时候应该提示黄土忠诚10吧。

看到李致远的到来，瘌头带着小伙伴围了过来。黄土和瘌头站在李致远的身边，对着嘴角带着油光的小伙伴吹牛。边上围着更小的孩子在听瘌头吹嘘猎杀山魈的过程。贫乏的词汇里山魈的体型被一再夸大，脸上带着红光的瘌头反反复复吹嘘了好几遍才满足了孩子的好奇心。有些迷糊的黄土穿着身上的新衣。帝国军衣的质量是以耐磨为标准。心里有事的李致远强压着耐性等着黄土，自己为何过来，被卷走的小山魈去了那里？自己的影子里有什么？这些秘密要等到没有人的时候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