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们不努力，也不是她们价值卑微，而是她们在面对一个强大到暴走的意志。一个继承了人类残存希望和奢望的意志，经过无数年的传承和扭曲，只有其化为扭曲的诅咒而遗留下来。

无论她们多么努力，无论她们加入到何种势力，无论她们采取何种行动，这份结果都不会改变的。因为我就是为此而努力至今的，如果不达成那种状况的话就无法逼迫虚空给出答案，也无法逼迫人类给出答案。

究竟是正义之剑获胜还是使徒获胜，究竟是神族获胜还是使徒们获胜，这都是虚空给予的答案。如果虚空认可人类的存在，那么使徒们将会被抹掉。如果虚空不认可，那么所有虚空秩序区将会被抹掉，人类将自此之后不复存在。

来吧，虚空，如果我无法获得答案的话就由你回答我吧。人类的存在是否有其意义，人类的存在是否是合理的，人类是否能够得到拯救。

“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在我主离开的时候紧随我主而去。”相较于其她人的迟疑和沉默，茵菲尔反而是回答的非常轻松且迅速。

她拿起原本包裹住身体的浴巾将之化作搓澡巾一般来到我身旁，从半空中拿出沐浴剂并往浴巾上抹。

“所以说，像你这么脑子短路的人真的是很少见了。”我无奈的看了茵菲尔一眼，然后主动起身说道。

“温泉的礼仪你最起码也要学一下下吧。”

我率先离开温泉来到温泉旁的淋浴区，一般来说都是先洗净身体才泡温泉的，现在的顺序虽然反了但也无关大雅，毕竟这里是为了我而建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有其物权。

“我主，精灵们可没有泡温泉的习俗哦，我们都是直接泡在冰冷的湖水或者瀑布中冲洗身体的。”

“别说的精灵和原始人一样啊。”对于茵菲尔的借口，我反口吐槽道。

紧接着我们，锁也离开温泉率先来到我们身后。茵菲尔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自己亲自为我擦洗身体，反而是在我将露西亚长长的头发撩起露出美丽的后背之后将搓澡巾交给了锁。

于是锁毫不迟疑的跪坐在我身后，结果搓澡巾为露西亚擦拭起来。

锁的力气很大，搓澡巾在沐浴露的加持下很快就擦起了大量的泡泡，然而对于露西亚的身体承受能力而言，这只能算是按摩一般的舒适。

茵菲尔并没有闲着从旁发呆，她反而是开始来到我右手侧摆弄起露西亚的长发。露西亚的长发非常的柔顺，对于女孩子来说应该是比较羡慕的发质。

汉娜和静香随后才从温泉内出来，她们虽然没有给予回答但还是来到我身侧帮忙照顾露西亚的身体。

这边是大人的温泉，换句话来讲是成人的温泉，所以家中的小朋友们都前往了另一侧。

妮可、贝蒂、莎莎、阿狸、幕、木唯诺三人组，她们都在另一侧娱乐设施较多的温泉内游玩。木唯诺三人是为了监视幕，而我不知为何本能上的不太想和她同处在一个温泉区域内。

贝蒂莎莎她们因为另一侧拥有众多的游乐设施的关系应该也能和幕相处的愉快一些，而且她们也不用被我们这边大人的烦心事给影响到。

莉莉从半空中出现，她并没有加入到我们这边而是独自去温泉内泡着享受去了。并不是说她不想和我们相处在一起，也不是说她怕不怕死的问题，现在的莉莉多少有些特立独行的在享受着自己的人生。

我感觉这种态度挺好的。

趁着锁给我擦背的功夫，茵菲尔也开始对摆弄露西亚的头发感到厌倦，因为她所选的发型都是偏向于精灵那种要么高洁要么冷艳的发型，而对于露西亚来说和她的形象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接过头发的汉娜和静香开始重新为露西亚选取发型，只不过她们选择了非常常见的长长的辫子发型。

透过镜子看着两人分工娴熟的开始交织辫子，我保持着内心的平静。锁很快的就擦干净了露西亚的后背，现在转而开始在擦拭手臂和腿。

说实话这样被美女们包围着服侍，多少回让人有些飘飘然。但我还是决定马上打破这样的氛围，因为我是个坏人。

“目前我能够保证的就只有锁一个人，我会为她寻找出路，也会在战争开始之前将她送到远方使徒们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但最终结果如何我也不能确保，因为使徒们发起的战争结果是无法确定的，终究只不过是确保她为最后一批灭亡的人而已。“这就是我所能为锁做的事情，也是为我自己做的事情。

“知道哦，不过那并不是我所关心的事情。”茵菲尔开始不断的从半空中搬出瓶瓶罐罐出来，透过玻璃可以看出应该是某种颜料？

“哦”看着茵菲尔那雷打不动的态度，以及汉娜她们那充耳不闻的表情，我知道气氛打断失败了。

就连被提及的锁本人，也丝毫没有露出产生兴趣的表情，而是专心的擦洗露西亚的大腿。

茵菲尔取代了锁原本的位置，来到露西亚的背后，她面对着露西亚的后背开始不断在手上抹上颜料。根据她甚至没有怎么调色的行动来看，貌似她应该是非常习惯于这种行动了。

“你在涂什么？”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冰凉触感，以及因为茵菲尔的手指而产生的瘙痒感，我忍不住问道。

“精灵族传统的纹身哦，祈祷平安、幸福以及代表着美丽，是一种祝福。”

“真的？”虽然茵菲尔是这么说的，但我并没有轻易相信，随手打开数据库我开始查询精灵族的文化，要知道这货非常有可能会满嘴跑火车的往我身上纹一些和婚姻有关的图案，到时候趁我不注意造成既成事实。

查询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确实如茵菲尔所说的那般，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难得露西亚继承了女神的容姿，这么漂亮的身体不好好坠饰一下可就浪费了。”茵菲尔开心的说着，不过我没记错的话背后应该还有不少沐浴剂的泡泡。

也就是说，这些涂料是既不亲水也不亲油的，到时候估计要清洗下来会很麻烦。

要上工业清洗剂吗？边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边擦洗露西亚的前面，虽然腿脚和手臂交给锁了，但别忘了茵菲尔在背后虎视眈眈。

虽然我不认为这货有百合兴趣，但被她趁机吃豆腐也会让我感到不爽，所以还是自己主动来吧，不给她留任何机会。

用空余的手擦洗露西亚的正面身体时我的视线也不自觉的飘到了一旁认真擦拭的锁身上，锁除了拥有一副nb外最明显的就是那一头莫名让男人想要n的黑发。

那头黑发是如此的摄人心魄又如此的纯粹美丽，用数万亿人的生命和鲜血所染黑的长发无论如何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她的颜色就是她被诅咒的证明，被无数的生命憎恨所污染所留下的痕迹。

那么，我呢？

透过镜子我看向露西亚，露西亚的双手因为我的关系已经沾染了锁望尘不及的生命，那些生命又在我的灵魂露西亚的身体上留下过何种痕迹呢？

我仔细的看向露西亚的每一次身体，仔细对比当初对露西亚的设计。然而所得的答案却异常残酷。

那些生命除了让露西亚变得更加美丽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价值。锁的进化的方向更加趋向于野兽一派，这一点可以从她光滑的背脊和身体肌肉线条可以看出。

虽然保持着绝对的人形，但全身上下的肌肉线条都散发着最原始的肌肉和力量之美，给人一种人形之兽的感觉。

而露西亚则是一副工业品和艺术品的感觉，精确到毫厘的进化和设计改造，再搭配上女神原本就超脱世俗的美，无论怎么看都属于乌托邦的那种虚幻美。

我不清楚人类会喜欢哪一种，选择哪一种作为进化方向。但我还是清楚知道的，最少他们不希望成为任人蹂躏的蚂蚁。

“我主，想什么呢？”看到我望着镜子发呆，茵菲尔好奇的从背后探头问道。

“我在想，明明是高洁与美丽化身的精灵中的始祖精灵之一，为啥你就这么令人遗憾呢？”

反观茵菲尔这边，我承认她确实和锁应处在同一级别的美上。自然和充满生命力的美，与天地万物都能融洽相处的感觉并不是任何种族都能做到的。

与露西亚、锁不同的，精灵族是选择了大自然的种族。她们出生于自然、寄生于自然却又不被自然影响，清新脱俗不足以形容她们，她们的本质更像是自然进化而成的人。

汇聚于天地精华而形成的精灵们，她们身处自然却又出淤泥而不染的没有保留丝毫自然的缺陷。她们并不渴望永生却又被赋予了近乎于永生的生命，她们诞生于大自然的循环却无法在死后回到循环中。

世界树，精灵们的本源同时也是精灵们的最终归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相信茵菲尔她们的身体哪怕是在死后也是不朽的，她们的身体拥有及其异常的根植环境并吸取养分修复肌体的能力。也只有在世界树中，她们的肉身才会化为养分滋润世界树诞生新的精灵。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奇葩的生物，她们的繁衍却主要依靠动物的交配，这也是为何她们会诞生出普通精灵血统的缘故。因为只有被世界树直接诞生的精灵才是最亲近自然的始祖精灵血脉。

“大概我是个缺陷品吧。”茵菲尔毫不在意的说着身为生物的自尊所无法轻易认可的话。

“不如说你比其它始祖精灵血脉更加倾向于世界树吧。”我无奈的说道。

作为精灵族支配者的我可以很负责的确认，茵菲尔与自然的相性绝对是那些始祖精灵都无法比拟的。但问题也就在于这点，每次看到茵菲尔的时候比起女性精灵的个体我的感觉都更像是在面对着一个自然循环。

是的，她本身即是一个自然，是自然生态的人形具现化，所以也无法让人产生想要向着这个方面进化的想法。

因为，想要向着这方面进化的人基本上都成为了大自然的养分。我想这点穗波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当她依靠活手杖而与天地万物建立起联系的时候，她也在不断的抗拒着本能的诱惑。想要与更加强大的力量融合的诱惑，也意味着失去自己形体和概念的诱惑。世界是庞大的，与世界的融合就意味着自己成为世界这一庞大系统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或者主人。

当穗波还在奋战在这本能的诱惑中时，茵菲尔的自然具现化又是何等的讽刺。按照穗波她们的魔法理论中来看，茵菲尔的出现最少也意味着魔法等级100的世界人形化。

“没人会想要成为世界循环的一部分，因为人都保持着个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格尊严，所以他们才会抗拒着被同化融合吞噬掉。”

“我主，我在想过去那些死掉的精灵族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身体被世界树所分解而将全部的灵魂和身体汇聚转生成了我呢？”

“有趣的猜想，如果你的想法是正确的那就代表着你这种类型的存在会周期性的产生。要不要做个把精灵族按照计划s的周期观测实验？”

“那还是算了吧。”被我诘问之后茵菲尔果断放弃了。

这孩子就是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无论如何她的存在都是一种大自然的恩惠，如果这都还不知足想要周期性量产的话。

貌似也不是做不到。我能理解茵菲尔这种高等级存在的数量是越多越好的，但我却并不太想主动参与到这方面去。因为我早就超脱了需要依靠自然的阶段。

在我们的闲聊中彼此的手都没有闲着，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我们完成了各自的作业。

在锁和我的努力下露西亚的全身都挂满了白色的泡沫，而茵菲尔也在没有仔细确认部位的情况下对露西亚的身体完成了全身“纹身”，汉娜和静香也完成了对露西亚的头发的编织。

最后在水蓬头的冲洗下泡沫被冲散露出了露西亚的身体以及附在她体表的金色纹身。大量繁复的花纹非常有精灵们的风格，但也并没有因此而显得喧宾夺主的争夺露西亚本身的肌肤和形体美。再加上汉娜和静香编织的发型，确实穿上战衣的话能给人一股女武神的感觉。

“说道女武神怎么能少了我呢？”阿尔泰一脸痴态的从背后突然钻出来，不顾露西亚身上还挂着大量的水珠就开始从半空中掏出大量的衣服。

“怎么样怎么样，这是我积攒了好久的衣服。”

“太碍事了，靠边站。”对着越发向着安杰方向变化的阿尔泰，我忍不住身体的嫌恶感伸手将她推开。

我知道这货是个妹控，而且还是个重度妹控。我也记得这货当初要一具露西亚的具体用来当做换装人偶而好好疼爱了一番，我当然还记得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欺负妹妹反被揍的满地找牙的事情这货一直拉不下来脸而郁闷了好久。但你也不能把对妹成分的需求转换成对露西亚的骚扰吧。

“太无情了，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可是有好好完成哦，给点报酬不为过吧。”阿尔泰利用自己女神的力量强行的凑了上来。

这货就不能自重一下吗？兴奋的鼻孔都撑大了，粗气喘的如果是人类我都要报警了。

“真的有好好完成吗？”对于阿尔泰的说辞我是持怀疑态度的，要知道魔法侧很可能会想办法诛杀这个背叛者。

“当然，那个星灵乃至星球被我用圣光填满了，没有我的许可不是虚空文明级的干涉就绝对无法擅自触动那里的！”

“既然你说的这么自信满满，那就如你所愿吧。”说完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坦然面对阿尔泰。

“那我开动啦！”说的像个中年好色大叔一样，阿尔泰留着口水就扑了上来。

作为一个女神这位光明系的战女神简直点满了裁缝的天赋和被动，熟练的拿出尺子和笔记本，开始不断的量露西亚的身体数据并在笔记本上画出建议的人体模型。

然后再我们一众人审慎的目光注视下阿尔泰用圣光编制出了一匹匹各式各样的布，熟练的用星金石制成的剪刀进行剪裁并用针线缝合。

整个做工手法和速度简直都快碾压传统服装加工业了，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对方就裁剪出了一套睡裙出来。

不顾露西亚身上的水珠直接往上套，在以双手万岁的姿势顺利穿好衣服之后阿尔泰又开始忙上忙下的做边角的修改。

趁着阿尔泰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时候，妹子们纷纷开始擦洗自己的身体，就连莉莉也满足的从温泉内跑了出来。

怎么能只让我一个人受苦呢，所以在妹子们冲洗好身体之后阿尔泰也将之前露西亚的待遇重复了几遍。

所谓的众生皆苦从众妹子们苦兮兮的脸上来看就是最完美的写照了，当阿尔泰因为一整套睡裙而露出欣慰表情时我拿出了因为长期捆绑阿尔泰而被我更名为捆仙绳的绳子。

“你懂的吧，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

“等等，不是说好给我劳动报酬的吗？”原本还一副完成了大型工程而欣慰的表情马上铁青起来。

“对啊，报酬是露西亚，可是你看汉娜茵菲尔她们。”

“可恶，你算计我。”阿尔泰一脸悲愤的盯着我，眼睛都快要冒出圣光了。

虽然是我怂恿的，但不代表着我同意啊。没见过电影中那些算计主角的队友吗？没错，我就是那种大恶人。

“所以你懂得，是我捆还是你自己来？”我掂了掂手中的绳子问道。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我自己来。”气不过又打不过，知道自己没得选的阿尔泰只能从我手中抢过绳子三下五除二的打着节给自己套上。

虽说女神给自己捆成粽子的模样也挺美的，但是看阿尔泰这熟练的动作，我十分怀疑这货是是不是觉醒了什么特殊的癖好。

“咳咳，希望某女神以后能自重。”

就像是电影倒放一般，某个女神倒吊着飞上了天花板，绳子就像扎根于大地的世界树一样，牢牢地扎入了天花板上。

放某女神在天花板上放飞自我，我们一众离开了温泉。

天色已晚，在回房间的半途中我们途径了娱乐室。阿狸正在游戏中虐的幕满地爬，而莎莎和贝蒂正在传统游戏乒乓球上互相一较高低。

嘛，还算是和谐，于是我们随意的和几个大号熊孩子们打个招呼叫她们别疯的太晚就回房了。

临道晚安前，茵菲尔将我堵在了房门口，因为汉娜她们已经先一步回房的关系，整个走廊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我主，我清楚的知道我主并没有喜欢包含我在内的所有人。所以在我主看来，我们争风吃醋或表达好感的行为是无聊且麻烦的。”

“汉娜她们还不成熟所以她们可能不知道，我主在500年前丧失自己所爱的人时感受到的痛苦意味着什么。”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过，我主应该也是这样吧。现在您已经丧失了爱人的能力，不仅仅是个体更甚者人类整体。”

“所以我主一直在编织着谎言，一直持续至今。”

“虽然我不知道我主一直在掩饰什么，但无论如何我都会跟在我主身旁的。我，茵菲尔，将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我主这一点绝不是谎言。”

我靠在房门上看着茵菲尔诉说着她的意志，不带一丝的感情。

“那么，晚安我主。”茵菲尔想说的话比我预想中还短，原本我还以为会是长篇大论呢。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的态度而选择了放弃，但无论怎么说都给我剩下了不少功夫。

“晚安，茵菲尔。”等到茵菲尔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内，我才回到我的房间内。

茵菲尔说得没错。坐在梳妆台前的我是如此想的。

我确实在说谎，而且还是一个十分恶劣的谎言。这份谎言的恶劣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虚空生物的理解，可以说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把全虚空玩弄在手掌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接下来的行动。

梳妆台前的露西亚瞳色不断在变换着，金色红色交替闪烁。伸手将别在脑后辫子上的发卡拔下，柔顺的金发立刻如瀑布一般的撒开。

“安杰。”回应我的呼唤安杰出现在身后，她保持待命的姿势单膝跪地将头垂下等候命令。

“我不会限制你的，我也不会要求你对谁手下留情。你懂我的意思吗？”

“当然，主人。”

“去吧，为了我的目标，去摧毁一切吧。包括正义之剑和神族、人类乃至虚空内的一切，去摧毁吧。”

“是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