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面色不变,大方的冲着大皇子妃点头问安。
温婉宁似乎胃口不太好,今日入席后除了一开始时芳苓给她夹得几筷子菜只捡着吃了几口就扔下了手中筷子,对堆了满满一碟子的菜无动于衷,只顾转头与大皇子妃谈笑。那宫女劝了几声见她不肯吃,便在倒酒时假装不小心洒到了温婉宁的衣服上。
宫女立刻跪地请罪,诚惶诚恐的请温婉宁到后面偏殿换衣服。温婉宁随手拍了拍衣服,状似无意的问:“芳苓呢?让她来伺候本王妃更衣。”
宫女立刻回答:“芳苓姑姑就在后面,王妃随奴婢前去,芳苓姑姑随后就到!”
温婉宁正要与大皇子妃告别,大皇子妃眉头微皱似乎下定了决心般握住她的手:“我与小婶婶同去!”
那宫女额头立刻见了汗,她小心翼翼看了看温婉宁的脸色一眼本想开口拒绝,没想到大皇子妃微微抬起下巴倨傲的问:“怎么?那偏殿莫非有什么东西不成?你费尽心思想引小皇婶过去,却又不肯让本王妃去,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宫女立刻矢口否认,眼睁睁看着大皇子妃携瑞王妃一起下去了。她咬咬牙,忍着心中的惊惧随后跟了过去。
温婉宁本是想去看看究竟是谁在算计自己,没想到大皇子妃竟然怕她有事也跟了出来,既然身边有人在,她也不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宫女的目标本就不是大皇子妃,此刻哪敢轻易带人过去?只能带着二人兜圈子,眼看越走越偏,温婉宁皱眉停下脚步:“没想到偏殿这么远,不过丁点酒水,这一时半刻已经干了,我们回去吧!”
大皇子妃冷冷瞥了那宫女一眼,握着温婉宁的手笑眯眯的对她说:“也好,出来这一会儿小婶婶的手就这么冰凉,我怎么暖也暖不过来,大殿里人多还暖和些,咱们赶紧回去吧!”
温婉宁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天生体寒,体温比一般人都要来得低些,此刻竟让大皇子妃误会了。
不等那宫女说什么,大皇子妃与身边的婢女对视一眼,对方立刻会意,悄悄落后半步,趁她们不注意拿帕子堵了那宫女的嘴,让人将她拉走了。
在路过一处梅园时,里面的梅花已经鼓起花苞,有些已经悄然开放了。
温婉宁瞧了两眼,苏蓁蓁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过去:“这梅花倒是开得正好,左右那宴会十分无趣,小皇婶可有兴趣一起赏花?”
温婉宁笑笑:“也好,本王妃还没见过这么多的梅花一起怒放的景色呢!今日便借蓁蓁的光瞧瞧罢!”
苏蓁蓁爽快的牵起她的手步入梅园:“这满园子的梅花还是当年父皇为母后种下的!当年父皇母后因梅花结缘,父皇为了纪念,特意命人在这处园子种满了梅花!每年梅花绽放的时节,一定会忙里偷闲,带着母后来这处园子赏花母后每年都会亲自采了寒梅与梅花花蕊上的雪来酿酒,这酒也只有父皇才肯给喝!”
温婉宁听出她话里的抱怨,忍不住调笑到:“看来皇嫂肯定把酒藏得严严实实,不会轻易让你寻到了!”
苏蓁蓁撇撇嘴:“母后太小气了!竟然一年只肯给我一坛子酒!”苏蓁蓁除了爱宝剑爱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爱美酒。能让她惦记的酒,定然是极好的。
两人正说这话,转过一树绽放的正好的梅花后,眼前突然出现一位身穿亲王朝服的男子。
月光皎洁,与梅花、白雪交相辉映,借着月光,二人显然看清了男子的模样。
男子身量高挑,一双眼睛好像落进了漫天星辉,漂亮的很。偏他长相俊雅,看着就十分尊贵。
苏蓁蓁认出男子后行了一礼:“原来是忠义王!”
谢舒凡双手背后正抬头赏花,听到动静时转头看向来人,唇边吟着一丝笑意:“原来是大皇子妃。这位是?”他声音清朗温润,说不出的好听。
苏蓁蓁笑笑,简单的介绍到:“这是瑞王妃温氏。小皇婶,这是大周唯一的异姓王忠义王,姓谢。”
温婉宁早在看清他的长相时就忍不住眯起双眼:这眼睛看起来有些眼熟。在她记忆中,有这样看好的一双眼睛的那个孩子好像叫平哥儿。
温婉宁与忠义王见礼,忠义王爽朗的笑笑:“本王姓谢,名舒凡,字承平。几日不见,王妃近来可好?”
苏蓁蓁惊讶的睁大眼睛,什么时候他们见过面了?
温婉宁不动声色的说:“这么说来,当日好心为本王妃指路的就是王爷了?上次王爷隐而不出,本王妃还未当面谢过王爷”
谢舒凡笑着说:“王妃不必客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更何况王妃还给了本王一个瑞王府的承诺,深情厚义,已是足够!”
说着,他伸手折下一枝梅花:“王妃好意,本王受之有愧,这梅花就当做回礼罢!”
说完也不管温婉宁接不接就递给她身边的婢女径直走了。
有这一个插曲,温婉宁与苏蓁蓁也没了逛下去的心思,很快就转回了宴会上。再回到大殿时,之前不知去了何处的芳苓正满脸焦急的站在殿门口四处张望,看到与大皇子妃携手归来的温婉宁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她被人设计引走,半路察觉不对赶了回来,幸好大皇子妃机敏,察觉到不对始终与王妃在一起,否则王妃怕是被人设计了!一想到王妃有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她就惊出一身冷汗。
温婉宁并未追问她去哪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从身边宫女手里取回那支梅花,温婉宁顺手递给了芳苓:“送你的。”
苏蓁蓁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芳苓蓦然羞红的脸颊,不由心中惊叹,她这小皇婶果真行事不可用常理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