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松带着几个下人赶来时,就看到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的心立刻猛的提到嗓子里,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劈手夺下温柳氏手里沾血的簪子:“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温柳氏惊魂未定,看到温长松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看着温婉宁身上的血迹与自己满手鲜血,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早在温柳氏刺中自己胸口时,温婉宁就晕倒了。
下人们乱成一团,温长松立刻让人将今日所有在场的人都看押起来,又吩咐温成立刻去请父亲回来主持大局。
看着人事不知的温柳氏,还有一边胸口还在往外渗血染红了一片的温婉宁,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母亲是受了什么刺激,大庭广众之下要对温婉宁动手。若是无人看见便罢,现在这么多人看在眼里,一个处理不好,温家就完了!
幸而温婉宁伤的不重,只是刺破了一点皮肉。
温景琨回到家听完之后,恨恨的一拍桌子:“这个愚妇!坏我大事!”
温长松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温景琨背着手在屋中焦躁的转了几圈:“温成!让石梁来一趟!”
温成心里一紧,立刻拱手应是,见他没有别的吩咐立刻退了出去。
温景琨来回又踱了几圈:“那些下人都控制住了?”
温长松低头:“是!除了一开始就去外面通风报信儿的芳草与中间离开去请大夫的杏仁,所有知道真相的包括赵嬷嬷在内一共十七人,现都被押在柴房,等候父亲发落!”
温景琨咬咬牙:“说不得只能灭口了!”
温长松猛的抬头失声喊道:“父亲!”
温景琨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天底下只有死人才不会走漏消息!”
温长松心头一紧:“父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赵嬷嬷是母亲的奶娘,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宁妹妹院子里的都是祖母留下来的,若是就此灭口,是否不大妥当?”
温景琨心中无奈:“赵嬷嬷留下来,你母亲带去的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至于母亲留下的人那些忠心可靠的就派去给老祖宗守陵吧!”
温长松心知这是父亲最大的让步了,他立刻应是,看父亲没有别的吩咐,立刻下去安排人处理那些下人。
这之后,温府的大小姐不小心摔倒受了点皮肉伤,温柳氏因忧心女儿一病不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温府。
聪明如温婉言,如何猜不到是当日自己从温婉宁院子里离开后受了刺激最后晕倒一事让母亲大受刺激,一定是去温婉宁的院子里想要帮自己出气。再联合那些被发落的下人、被草席随意一裹就丢到了乱葬岗的血淋淋的尸体,她有什么猜不到的?
温婉言看着母亲即使昏迷中依旧被噩梦缠身,嘴里念念有词,可见那日被温婉宁吓得很了!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这个双胞胎妹妹果然是回来讨债来的!
温婉宁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苦药汤子,把碗递给杏仁。
杏仁虽然不知那日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隐隐约约察觉到如果不是小姐借故支开自己,她如今焉有命在?君不见,当日在场的一十七人,有十一人做了糊涂鬼,剩下的也被打发去给温家列祖列宗守陵。偌大一个院子,除了几个洒扫的婆子,竟只剩下她跟芳草两个熟人。
新调来的大丫鬟白鹭拿着一个上好的白瓷瓶进来了:“小姐,这是老爷派人送来的,说是祛疤生肌的良药!奴婢给您敷上?”
温婉宁虽然没被伤到要害,却也失了不少血,此刻脸色苍白,只一双眼睛熠熠生辉。闻言伸出左手,任由白鹭解开包扎伤口的绷带,仔细为自己上药。
暗一说的确实不假,这两道平日不会让人放在心上的伤口,如今真正是疼得人咬紧牙关苦苦忍受。
白鹭与杏仁一样,都是从别院调过来的。不过杏仁性情刚烈,为人直爽敢言,在别院硬是小小年纪混到了别院的总管。白鹭却是个安静的主,伺候主子时尽心尽力,闲暇时不是翻晒自己那些药材,就是捧着本医术看的如痴如醉。
虽然受了伤,不过婚事却没有推迟。幸而温婉宁身体恢复能力比普通人要好,又有良药,不过短短半月就已经结痂了。
白鹭查看她的伤口后微微点头:“看来管家确实没有唬人,再过一段时间小姐这伤口就会脱落了,再仔细调理几日,一定不会落下疤痕的!”
温婉宁笑笑:“这些日子,除了盐别的什么调料都不放,我虽口味清淡,可也实在觉得有些难熬。让我苦苦受了这么久的罪,如今竟还要我再忍耐不成?”
白鹭双眉紧皱:“小姐,这也是为了您好!世间男儿多是好颜色的庸人,若是留下疤痕,瑞王因此嫌弃了您可该怎么办?”
温婉宁笑而不语,摸了摸胸口的伤口:虽然有些意外温柳氏竟会真的对自己下手,可反而比她自己筹划受伤来的更可信。如此一来,瑞王就是想通过伤口来判断她的身份也很难办到了!
至于温柳氏,温婉宁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即使收敛了一身血煞气,只要想依旧能凭一身气势吓唬吓唬无知之人。当时不过是不耐烦总被温柳氏刁难,所以想吓吓她,让她不敢来招惹自己,没想到一不小心吓得过头了,做出应激反应倒是正好让她将计就计,把旧伤口给遮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