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贝利耶侯爵,班廷男爵的府邸朴素了不少,走廊并不宽敞,摆放着一排高大的瓷瓶。
四下里安静得出奇,唯有卧室的火焰噼啪作响。
“奇怪,他家没有仆人吗?”
杜桑打开了四五间房间,都没看到任何活物。
“先走吧,出现火光,黄金教团和警署很快就会来人。”
夏尔催促道,放弃了在府邸内搜索一番的想法。
即将走出大门时,夏尔忽然从门侧察觉到一股视线。
他提醒道:“有人。”
杜桑停下脚步,抠起手枪击锤,瞄准黑暗处。
“谁,出来!”
一人站在门侧的阴影中,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外套。
没有回应。
直到夏尔和杜桑走近,那人都一动不动。
这是一名瘦小的年轻男仆,大约十四五岁。
他靠墙站立,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前方,脸上如同蜡像般散发着暗淡的油光。
但从他起伏的胸腔来看,是活人。
两人这才发现他不说话的原因:
他的嘴唇被两排密密麻麻的针线缝合在了一起,线头并不新鲜,显然缝合已久。
杜桑面露不忍,伸手在此人面前晃了一下。
他视线躲闪,棕色的瞳孔中充斥着惊恐。
“有意识。”
杜桑用尖刺指虎一划,割开了缝合线。
但男孩依旧一言不发,浑身颤抖着。
望着他的反应,夏尔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心中轻叹了口气,朝他说道:
“这里很安全,男爵被我们烧死了。”
说着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火势已经开始蔓延。
男孩的身上并没有心灵学派法术的痕迹,但夏尔知道,人类玩弄暴力和恐惧的手段极度高明,完全不需要法术参与。
见是个无害的仆人,夏尔也不逗留,和杜桑匆匆离开府邸。
花园并不大,栅栏门敞开着,二人轻而易举就走上街道。
远处传来马蹄声,教团士兵和警察们正在赶来。
他们赶忙避开主干道,同时夏尔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那名男孩。
“再不说话,我可就开枪了。”
杜桑露出枪托,威胁道。
男孩这才开口:
“两位大人能不能收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哦?”
杜桑笑道:
“你给我个收留你的理由?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男仆声音虚弱,脸色蜡黄,嘴唇边满是针线缝合的孔洞,由于细线被抽走,鲜血涌出,染红了下巴和衣领。
“我叫费加罗,班廷男爵的贴身男仆,你们杀了男爵,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杜桑冷笑一声:
“怎么,如果我不带上你,你还要替他报仇吗?”
“不,男爵该死,而我会找到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亲手割开他们的喉咙。”
费加罗紧握双拳,语气颤抖。
在他的眼神中,夏尔看到了无边的痛苦和仇恨。
少年先前太过安静,以至于夏尔忽略了他正承受的折磨。
“你还年轻,没必要让仇恨支配你的人生。”
夏尔低声道,费加罗不过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