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奴婢是景和的母亲,又怎愿意见他吃苦呢?”芳芷垂下头,用凄苦的声音说。
“那我现在告诉你,昨日你身上的香气能安抚景和,抑制他体内的毒素,你现在知道了,该交出能散发那种香气的东西了吧?”叶景辰笑着问,笑意却不达眼底。
香膏是芳芷最大的底牌,她是想通过这个香膏要回叶景和的,可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叶景辰怎么知道她的香膏能够安抚叶景和?
看她不说话,叶景辰继续说:“景和跟我说,你抱着他之后他的头就不那么痛了。”
“他还说他是闻到了一种香味,头才不痛的。”
“当时你身上的香气是栀子花香,我已经用栀子花香做过实验了,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不及你身上的香气。”
“你擅长制香,一定是知道景和中毒了之后才特地为他研制出的那种香膏吧?”
“你既然这么爱景和,就应该及时让他知道,不然要是让他误会了什么可就不好了。”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连敲带打,根本就不给芳芷任何辩驳的机会。
芳芷心中一凛,第一次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孩子。
从前,她觉得叶静姝和叶景辰姐弟又坏又蠢,唯一的长处,就是命好,是从先皇后的肚子里出来的,所以从出生起就高人一等,实际上一无是处,她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可现如今她的计划接二连三在叶景辰这里受阻,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此时此刻,她再也不能心存侥幸。
“奴婢昨日所用的香膏,乃是去年的存货,所剩不多,而制作香膏的主要材料栀子花要到仲夏时节才会开花,奴婢并不知道这种香膏能缓解癫痫——”说到这里,芳芷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宫中盛传的谣言,都说的是五皇子得了癫痫之症,但叶景辰刚才却故意说叶景和是中毒,还说了两次,她却因为被叶景辰步步紧逼太过紧张,没有及时察觉到这一点,现在再想表现出诧异的样子已经晚了。
芳芷抬头去看叶景辰,正好对上他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绝对不会是一个八岁的孩童能有的。
芳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她在宫中本就活得艰难,这件事若是让皇帝知晓了,她必死无疑。
她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赌叶景辰是否真的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重视叶景和。
说来也是可笑,她其实一点都不相信叶景辰会真心对叶景和好,现在却要祈祷叶景辰是真心的,唯有如此,她才能凭借能够缓解叶景和症状的香膏活下来。
“制作香膏的工序繁复,对各种香料的剂量要求非常严格,而且必须要用最新鲜的栀子花——”
叶景辰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心中对她的厌恶更盛,出言打断她的话,冷声道:“本宫不想听你的废话,将你手中剩下的所有香膏都交出来,至于后续香膏的制作——景和是你唯一的孩子,本宫相信你会尽心尽力的!”
就算知道芳芷才是那个害叶景和痛苦一生的罪魁祸首,叶景辰本来也不打算要将她如何,她毕竟是叶景和的生母,而叶景和才是那个受害者,该怎么惩罚她是叶景和的事,在这件事情里面,他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但芳芷被拆穿之后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反倒想用这个能缓解叶景和症状的香膏来牵制叶景辰,让他不能对她如何,实在是自私又卑鄙。
“奴婢是景和的生母,自然不愿意见他受苦!”芳芷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既是说给叶景辰和叶景和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芳菲姑娘,随我入内去取香膏吧!”她说着起身朝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