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下人的活吗,叶桐本想问个清楚明白。
一旁的厨婢解释道:“侯夫人知道侯爷受伤,自发来伙房制作膳食,骨汤大补,侍守稍等,做好了就叫夫人送去。”
叶桐一脸不可置信,他料想侯夫人分明不善厨艺,昨日狱中仍与侯爷刀剑相向,又怎会担忧侯爷的身体?
“对,她说的都对”
查共时手指的关节掠过鼻尖,一时靓仔语塞。
厨房大娘真是势利眼,看碟下菜。明知道她新婚之夜行刺未果,痛失名声,特意来指使她干这干那。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查共时第一次感受到世间险恶。
至于她为何化身临安侯府的厨子,还要从出狱那天说起。
当日,
出了地牢,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又活过来了。她扯下头上的金钗牡丹,一头发丝漆黑顺滑,飘逸如云。风吹,则肩旁随舞。她错怪了他,要不是他来,满牢狱中毒人亡,自己就算幸运没有误食,没有因为无碍自证清白,呆久了被坏人发现也难逃一死。查共时还真是后知后觉,不过这可能就是主角光环的魅力吧。
“燕西宸,谢了。姐还有事,就此别过。”
查共时没走出去就被拦下,她转身,一袭红装美艳。嘴角眉梢不经世事,惹人心动。
“容儿去哪”
“我想去哪去哪,管我作甚”查共时心直口快,当然是去赶紧偶遇剩下的星座,只有这样她才能回去。她要是不用最笨的办法,难道还能用最难的办法?不然燕西宸能甘心被捅一刀,亲自送条命到她手上?
哼,
燕侯轻笑,变了眼神:“容儿穿的是侯夫人的嫁衣,不回临安侯府,那去何处?”
“去谢府也行啊”
谢承璟闻声而来,穿的鲜绿,倒是和喜服相配。他抬头弹舌,出场都没忘记耍帅。
查共时惊奇:“沃趣,你怎么来了,这都行!不愧是我好哥们,救场真及时”
正说着,她与谢承璟站到了一侧。
燕西宸看在眼里,怒火中烧脸色阴沉,压着语气:“天下之大,还未见过哪个新婚女子去别家公子府里,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想到自己这样气临安侯,也算替贾锦容报封建婚姻的仇了。查共时没憋住,哼哧一笑。不过见周遭都冷着脸,立刻害怕,收敛住方才笑意。她虽不占理,但妄想管着她的都不在人世了:
“是啊,也没见过哪个郎君洞房将自己的娘子打晕投到大牢的。”
谢承璟惊觉,扶住贾锦容两臂,担心问:“你没事吧?听说有仵作去验,临安大牢羁押的囚犯,无论罪责大小,皆死于食物中毒。你没毒?消化掉了?”
“你才有毒,我谢谢你”
查共时这下真觉得谢狐狸脑子多少有点毛病,不过也是,没病的也和她玩不到一块。比如眼前这位,燕西宸没病甚至太过清醒,清醒到感觉他已经算好了她的头七是哪天。
看着贾锦容一再挑战他的底线,燕西宸觉得这株“毒蝴蝶”还是做成标本的好。
“贾锦容,本侯一再忍让,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乖乖回府继续做衣食无忧的侯夫人,二是……”
“二是什么?”她斗胆问,话说一半真难受。
“二是…夫人你自己知道洞房那晚发生了什么,是何居心,是何惩戒,你担得起?”
如果燕西宸一气之下追究责任,再把她打入大牢想逃出来可就难了。更严重来说,侯爷乃是皇亲国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等同皇子。刺杀皇侄未遂,遂与不遂的,结局可只有一死。
“侯爷,我错了”
“回府,容儿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燕西宸挽起叛逆期娘子的手,你情我愿,夫唱妇随,和谐幸福。
谢承璟目送两人离开,好像无事发生,至少他表面上看过去没啥问题。
查共时快咬碎后槽牙:谢狐狸,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都给姐等着。
“容儿低声说什么?”他的声音温柔体贴,又如秋风吹过让人哆嗦。
燕西宸牵着她的手,稍稍伏下头来问,两人脸颊靠近。暧昧的距离,她晃神盯着男人俊俏的侧颜,咫尺之近,她冷不丁抖了一哆嗦。
“啊?什么?没事没事”查共时装傻充愣,混了过去。
临安侯府,到站。
“到家了哈哈”查共时转身就往府里内院跑,
燕侯叫住她:“容儿跑什么,府里又不似大牢,我们来日方长”
是啊,来日方长,但是报应来得太快,当晚她收到了侯府管事院公的传话:
侯夫人性情乖张,狱中都是要在少府监受罚做工,如缝纫染织或佣于厨膳。既然容儿觉得临安侯府如同牢狱,那这些也是牢狱必做之事。
是的,就这样临安侯府多了一名辛勤的园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