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一反常态,拦住燕西宸:“侯爷,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临安侯眼里迎着喜庆的灯笼和烛火,欣欣向荣,在夜幕中璀璨风光。
人生得意三件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
“侯爷三思,卑职查到厨房伙计,说是亲眼看到夫人在喜酒中掺了东西”
“掺了毒?那就换掉,别打草惊蛇”
“可是,万一夫人真是皇上派来的人,那今夜…”
“既然夫人都准备了,本侯焉有不去之理?”燕西宸气定神闲,阔步迈入圈套。
临安府青庐,美艳新妇,七尺红装,静待她的猎物。
她睁眼,目光所及只有红纱。透过薄纱,她模模糊糊看见郎君,一步一步,穿过房间内层层厢房。
燕西宸一袭华服,意气风发,向她走来。
《查氏宝典之暗杀三要素》第一计:诱骗与匕首。
她抑制住小心脏怦怦跳的紧张,朱唇微启:“燕侯,我的戏唱和完了,钗钿礼衣,不应再禁锢于身”,他掸去下裳室外携带的冷气,垂直端坐榻沿。与贾锦容并肩齐平,同向面冲门窗。
他严正的征问:“凤冠霞披的临安侯夫人,容儿不愿?”
“愿,但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侯爷莫负此刻”查共时如愿推倒燕西宸,身体的重量压上,匍匐在他之上。
燕侯嘴角扬起,唤道:“容儿,欲速则不达。”
她躲避直视目光的炙热,咽下喘息,吻上他的侧脸。就像家养的猫讨好主子,亲热的去嗅,嗅他的气息。两具身体紧紧相贴,隔着丝质面料,她温热的身体清楚感受到他从外面回来的风尘仆仆。那是一种凉薄的,清冽的空气味道。
查共时左手悄悄摸到匕握,将要抽出。
红烛被风吹的闪烁,强烈的摇晃。
千钧一发!!
“娘子,未饮合卺酒,怎能安睡?”
燕西宸不吃这一套,起身去取合卺酒。她落寞的躺在床榻,既没得到,也没失去,弄的自己好像里外不是人。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想不到吧,本姑娘还有planB,酒里也做了手脚,快去拿吧!
《查氏宝典》第二计:合卺酒之美,美如毒酒。
而面前这杯,则是货真价实的毒酒,查共时目光锁定,势在必得,成功近在眼前。
合卺酒,红手酥,执子与共誓言久。金樽一盏,红盅两杯,觥筹交错,一饮而尽。查共时掩袖,酒盅内的液体被她往身后一甩。看着最后一滴高粱水倒入他的嘴中,碗盅空空。
查共时笑眯眯,见燕西宸没有反应,
“好喝吗?”
“美酒平平,但这合卺之欢,容儿却可以更上一层楼”
难道剂量不够?几轮对饮下来,燕侯依然神智清醒:
“容儿这么着急把本侯灌醉?”
这家伙真难杀,查共时彻底崩溃。
锦帐情缱绻,花好月圆夜。
燕西宸虎口的酒盅,稳稳落桌。他一步步逼近,碰上她腰后的束带,一点点拆开。在他怀中臂弯的阴影下,查共时低着头,满脸娇羞,扭扭捏捏的推辞。身后的双手却被一双大手轻松拿捏。
死到临头,还想睡妞?
不怕,还有《查氏宝典》第三计:无敌夺命簪!
“容儿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做本侯的夫人可是值万金。”就这样,燕西宸一面解着娘子的喜衣,一面深情注视满怀心思的她。
“啊?那个事啊,不急”
“夫妻本分,容儿若是怕羞就闭上眼”
真是禽兽,查共时这个年纪就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可是,贾锦容,她,她才十六啊。
如若她知道她的名字不再清白,还成了临安侯夫人,恐怕要去梦里找她。她的脑海浮现贾锦容的面庞:我爱的是陆公子,是陆青台,你既然嫁给临安侯,那就一起,去死吧!
“不能想,不能想”,
一阵恍惚,她心一横,拔出簪子插向燕西宸的喉咙。
房间外好巧不巧响起爆竹声,她的手顿在空中,与之一起石化的,还有她。
“啪嗒”,簪子落地,
还悄无声息掉了个黑色的团状物,看着地上的不明物体,他用剑挑开,确认不是暗器后缓缓开口:容儿,意欲何为?
查共时起初没在意,
“假发片”。
比假发片掉了还尴尬的事情,就是她意识到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只是困兽之斗。
绝命三招也已经用完,可谓是江郎才尽。
“容儿,天气渐暖,为何发抖?”燕西宸只是宽衣,并未褪去绯红的外衫。
还有一把匕首!她想起枕下多余的那把。
于是,查共时趁其不备,掏出那把意料之外的匕首,再次刺去……
燕西宸欢喜的神情变得冷漠,徒手接过匕首的尾刃,他并非没有防备,只是没想到贾锦容如此执着,几番败露仍不肯罢休。
他骤然抢夺,匕首直直插入梁柱,贾锦容的手腕小臂也被刀刃的余光划伤。
“血!血……”叶桐推门而入,背后一击,她倒地不起。
再次恢复意识时,以往从未晕血啊,昨日怎么回事?查共时揉揉惺忪的眼,面前的钢链铁网,干草,密室,
这里是……牢狱!?
北华国短短的一天,过得比她这辈子都精彩。
真是不可多得的人生体验——大婚变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