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马维达神父,您也该把您在我这设置的眼线告诉我了吧?”
“哈哈哈,大师说笑了……”
莫里斯不置可否。
“奥科里多大师,我俩就这么干坐在这谈,倒是无趣得很。不如找些助兴之物?”
助兴?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只有酒能助兴吧?
“晚上在圣所饮酒倒不太好吧?”
海索说这话纯属是因为他没什么好酒。
“大师保有节制的美德,看来是不会在住处藏酒了。”
莫里斯往他那宽大的袍子里一掏,竟掏出个玻璃瓶子。
“不过还好我这里有!”
啥?还真有随身带酒到处跑的神父?
海索又长见识了。
“勃艮第产的葡萄酒,弄到手花了我不少钱。”
看得出来,这品质,这色泽,还有玻璃瓶的精美包装,能便宜吗?
既然莫里斯这酒都拿出来了,海索也正好跟着沾光。
也算给他这穷鬼神父奢侈一把。
“马维达神父,勃艮第的酒您也能弄到?”
言下之意,就是问他哪来的钱。
“是啊……”马维达抿了一口酒,“人家都说教会黑暗腐败,若我们不真的享受一把,岂不是给人家白骂这一顿了?”
这话说得真不要脸,而且人家确实没白骂。
马维达又抿了一口才道:“大师,您可知晓奥格斯堡的主教之位空缺了?”
“哦,有这事?”
其实海索心中一直有个疑问。神父去世,升到天主身边,到底算“退休”还是算“升职”?
“嗯,是如此,现在奥格斯堡主教的候选人有三位,我正好是其中一位。”
原来是要竞争岗位,难怪他着急着立功呢。
“那么主教之位选拔的标准是什么?”
“‘神’的旨意。”
听起来像是教会该有的选……
“也就是抓阄。”
啊?
得,海索明白了,上帝不掷骰子,但上帝会抓阄是吧?
“但?”
莫里斯笑笑:“但美因茨大主教的意思也是要考虑进去的。”
暗箱操作呗,不稀奇。
“另外两位候选人,一位是法兰克福的卡尔·约瑟夫·冯·卡塞尔神父,一位是艾赫施塔德的弗里德里希·玛丽希安·冯·霍夫曼神父。”
靠!这两人名字是一个比一个长,海索一个都没记住。
“奥科里多大师……”莫里斯稍稍停顿几秒,“这位卡塞尔神父呢,受了些路德派的影响,他经常说要推动教会改革,令大主教不厌其烦。”
“马维达神父的意思是,他有支持‘宗教改革’的倾向?”
“不,不完全是,他……”
莫里斯“闪烁其辞”,但他这态度就是摆明了反对那位卡塞尔神父。
这也难怪,主教改革教会,不就是砸自己吃饭的锅。
“那另外一位好一些?”
“霍夫曼神父是位道德水平极高的教士,对神学也很有钻研……”
这莫里斯说话总是喜欢欲抑先扬,海索又提了一嘴:“但?”
“呵,但这位霍夫曼神父主张从对人有利的角度去解读圣经,认为不该‘字面解经’,而更应该关注其背后的良好寓意。”
海索面露疑惑。
这什么意思,霍夫曼神父支持“人文主义”?
莫里斯似是看出海索的疑问,便解释道:“其实他就是个不信者,才说要‘从天堂转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