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然像没听到万眠的嘲讽一般自顾自地说：“你知道为什么这个药剂无法再制作了吗？”

万眠没说话，就这么定定看着他。

“因为药引是我父亲的尸体，当年司家动不了智慧型异变者的我，所以只能对我的父亲进行了拷打，喂他吃了无数折磨他的药物，为的就是让他说出我研究的内容，而他到最后一刻都在保护我的研究成果，丝毫没有提到丝毫和我研究有关的信息。”

“那些药物在他体内互相融合影响，倒是弄巧成拙将他力量型异变者的恢复能力分解出来。我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尸水流的满地都是，我当时不想放弃最后的研究机会，就解剖了他。”

“但我当时并不知道司家对他动了手，还只是单纯地认为他是自杀，是他流浪者变异才能有这个作用，自然也就错过了研究尸体药物成分的机会，现在想来，他真的到死都在保护我。”

说到这里，李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转换情绪，随后他继续说：“今天司深对我的说的话，让我想到了这些，他说，他到死也会护着你。要说我转变的契机，应该就是从他这句话开始的吧，我意识到他和司家的人不同，和杀我父亲的那些人不同。”

万眠听到这里，突然不可抑制地笑了，李泽然原本认为这些话能让万眠理解他的转变，谁知面前的人却找到了里面关键的一个点，她充满厌恶地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漏掉一个点，就算司家的人动手了，但祸首还是你啊，你将怒火延续到无辜的司深身上，却一语带过你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聪明如你，怎么在这件事上自欺欺人起来了？除了司家，还有一个该死的人，就是你啊。”

这句话成功触怒到李泽然的逆鳞，他须眯着眼看着万眠，那道目光仿佛锋利的刀刃一般，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中。

“我很清楚我在其中是怎样的角色，你不要激怒我，我也可能会改变放过司深的念头。”

万眠摊手：“你要和我真情流露，却又受不了真相，你将所有人都设计其中，却忘了你自己也是关键一环，没有你一开始对你父亲做的那些事，司家怎么会去杀他？哈哈，你也是一个可怜人，你说司深是孤儿，那你呢？司深还有我，你有谁？”

这句话说完，万眠没有搭理李泽然异常的状态，而是自顾自地走到窗台边感受微风的吹拂，她觉得自己再和他对话下去，真的就要窒息了。

虽然她很清楚李泽然做的事没有问题，理智且高效，但是只要想到他从一开始就准备设计司深，最终杀了他这件事，万眠就止不住地厌恶面前的人，那些伤人的话也脱口而出。

很快，身后粗乱的呼吸声逐渐远离，万眠仔细聆听着他步伐的方向，发现他并不是往门口去的，于是叫来司维伦。

“我去房间休息了，你帮我拿个新的被子放在休息室门口。”

司维伦在门口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的表情明显带着一丝愠怒，但还是照做了。

成功支开了司维伦，万眠整理了一下研究服，然后放下头发，顺便带上一个金丝边的眼镜作为简单的遮挡后就自然地走出去，观察一下周围并没有人注意自己，就顺着李泽然的方向走去。

李泽然因为万眠的那些话，明显气息不稳，他行走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

他绕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有两名特种兵服饰的男性看守的门前停下。

“开门。”李泽然不带情绪地说道。

其中一名特种兵将自己的芯片位置对着一个感应设备照了一下，门就应声打开。

万眠隐匿身形在拐角处观察着，发现在那道门打开后，里面还有一道门，后面的门应该是李泽然用瞳距打开的。

在第一道门关上的一瞬间，万眠看到了里面的场景，她调整气息，专注于最后一丝空隙漏出的一点点屏幕界面，终于看清上面记录的就是与那个弹头有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