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卡是吧,球场卖药的托雷斯你认识么?”
便利店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黑人老头,躲在加了铁窗的柜台后,谨慎得盯着林海,手放在桌面下,大概攥了枪。
林海道,
“你听到枪声了吧,他吃枪子了,情况危急,你要是还想收到钱,最好快给我搞点药。”
西卡老头一愣,看到林海满身的血,赶紧把柜子里的药取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不知道哪里的土话。
“你店里有摄像头吗?监控录像给我看!”
“你特么是条子吗!?那叫他们把我的录像还过来!几年前说查案子就搬走了!也没人来还!现在就是个唬人的空壳子!”
林海也不气馁,追问道,
“你看到袭击者了吗?谁的人手?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西卡怒气冲冲,
“我能看得到个屁!你没看我恨不得把自己闷死在里面吗!”
林海也习惯了和这种嘴臭又有点残疾的老男人打交道,耐心问道,
“那最近有遇到可疑的家伙来踩点吗?”
“那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看你就很可疑!”
林海看看手里的药,想了想换了个问法,
“你的药正经报税,肯定比那些药贩子贵得多吧?”
西卡大眼瞪小眼,抑扬顿挫骂,
“你——这特么不是废话吗!?”
林海白了他一眼,指指对方存药的保险柜,
“你防的这么严实,药箱怎么没锁,最近是不是打开过?什么人特地来你这买药?兴奋剂类,不,应该是安定剂类的吧?”
西卡一愣,皱起眉头,似乎想起什么来了。
“你怎么……”
林海站直了比划一下,
“我猜你想不出来他的长相,那这么看去,他和我块头哪个大,高还是矮?”
西卡也琢磨了一阵,
“……是个当兵的,比你块头还大一圈,灰头发的白人,穿着件大衣,遮着脸打扮得和跟踪狂一样,不过双手是军用义肢,我还问他在哪里服役来着。”
特征这么明显就很好找了,毕竟比林海块头还大的也蛮少的了。
林海点点头,付了钱拿了药,
“谢了西卡,对了,如果有人来问录像,就说被我拿走了,打这个号码。”
老头比了个中指,但他应该会打电话的。
赶回佩罗身边,这小子也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跑了。”
林海把手机还给他,帮他把人背起来,
“我想过,不过没想到别的地方可以待就放弃了。”
“……谢了。”
于是把凯扮到佩罗家的阳台上,床垫子给他躺了,两人才暂时冷静下来,可以思考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要帮你兄弟报仇吗?”
佩罗犹豫了片刻,摇摇头,
“算了,干不过。托雷斯有军用义体才能和巴布洛对抗,我们没胜算没证据,何况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混黑道,早晚沦落成街头的死狗……”
好歹这家伙还算冷静,知道混黑道的没有什么道理或者法律可讲,就算今天没死在自己人手里,早晚也得被敌对帮派打成筛子。
死了,也就输了,没有人会为一个死人主持公道,何况是个死黑帮。
于是林海又问,
“那个巴布洛会打上门来么?”
佩罗一时有些犹豫,
“应该不至于吧,我去干活也是老板发了话的,所以他们只把我当个瘪三欺负,逼着我自己走,还犯不着为了我浪费子弹才对……
实在不行,我就逃港区去算了。”
佩罗还是明白事理的,这破地方也没啥舍不得的。
“那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矛盾?争上位而已,犯得着下手杀这么多人?夜总会很赚吗?
而且底下人这么威,上面的大老板没意见的?”
至少根据林海和瑞穗黑道那边接触下来的经验,这种暴力团体都是老大一言九鼎,小头目这么跳不是自己找死么。
佩罗也挠头,
“不知道啊,我去夜总会打杂也就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整天擦桌子洗地,真的不知道啊……”
林海看看那边服了药已经昏睡过去的凯,想了想,
“托雷斯很有钱吗?”
佩罗摇摇头,
“穷光蛋一个,都是这破地方长大的,哪儿来的钱啊。”
林海皱眉,
“那他的义体是怎么来的。那一套怎么也得几十万吧?还得找真医生帮他装吧?”
佩罗愣住了。
“而且听西卡说,警察去调查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为什么还要花钱留着这个暗哨?
说是药贩子,可这种混街头的,又能赚多少钱,他应该还有别的门路……”
林海忽然有点懂了,这家伙还招惹来军方狙击手,只怕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就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你知道他住哪么?”
佩罗还真知道,犹豫了片刻,看看凯还在昏迷,这小子也一咬牙,找来个老虎钳递给林海,带着他下了楼。
两人也没走多远,就在隔壁小区,从废弃的电梯井钻下去,从墙缝里推开个柜子,钻进封闭的水泵房。
“我们把药和钱藏在这儿,有个万一可以急用。钥匙码只有托雷斯有。”
佩罗指指一个上了锁的空水箱,于是林海操起老虎钳一阵剪,把锁链绞断了。
打开一看,那水箱里,用胶带粘了几个防水袋在箱里,口袋子里有药片,有黑金芯片,有子弹。
佩罗数了数,直皱眉,
“也就两个月的份啊,就为了这点玩意,犯不着杀人吧?”
林海往水箱里瞧了一眼,顺着内壁摸了摸,摸到根锁链,于是又从水里提上来一个箱子。
佩罗皱眉,
“这不是帮派的东西……”
林海叹了口气,
“废话,军用防弹合金,联邦军部的标准公文箱,双重加密,一打开就会倒计时,十秒内不输入解锁码,巡航导弹就砸下来了。”
嗯,精英先生每次给文森特带习题集,都是装在这么个箱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