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棂洒入辩论堂,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思想交锋镀上一层肃穆的光辉。梁启云稳步走上辩论台,感受着台下投来的各不相同的目光,他微微呼出一口气,将手中那封沉甸甸的信笺塞入袖中。
钱夫子率先起身,他抚了抚长须,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朗声道:“诸位同僚,各位学子,今日这场辩论,事关我书院百年传承,更关乎圣贤之道的正统!梁启云,你初来乍到,便妄图颠覆书院的讲学理念,置孔孟之道于何地?你心中可有半分敬畏?!”
钱夫子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名学生便高声附和,一时间,指责声、质疑声此起彼伏,将梁启云推向了风口浪尖。梁启云面色平静,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心中没有慌乱,只有坚定。
“钱夫子言重了。”梁启云的声音清朗而有力,“在下并非要颠覆书院传统,更不敢对圣贤之道不敬。只是时代更迭,百姓生活所需也与往昔不同,我等身为教书育人之辈,难道不该与时俱进,为学生传授真正有用的学问吗?”
“一派胡言!”钱夫子怒斥道,“圣贤之道,亘古不变!你口中的‘有用’,不过是些奇技淫巧,如何能与经史子集相提并论?!”
梁启云不为所动,他从容不迫地走到台边,指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问道:“诸位请看,街上的商贩用算筹计算价格,可曾有人用《诗经》中的句子讨价还价?田间农夫根据节气耕种,可曾有人用《春秋》的记载预测收成?我并非否定经典的价值,只是认为,书院的教学,应该兼顾经典与实用,方能真正造福百姓,造福国家!”
梁启云的一番话,如同一股清流,在辩论堂中激起阵阵涟漪。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学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看向梁启云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思考和探究。钱夫子见势不妙,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梁启云怒道:“强词夺理!你这是歪理邪说!我……我这就用经典古籍中的语句,让你心服口服!”说罢,便转身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钱夫子在书架前翻找了半天,最后抽出一本《尚书》,指着其中一段说道:“你看,这上面写着‘克勤于邦,克俭于家’,难道这不是在教导人们要勤劳节俭吗?这与你口中的‘实用’又有何区别?”
梁启云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走到钱夫子身边,指着那段文字说道:“钱夫子所言极是,‘克勤于邦,克俭于家’确实是教导我们要勤俭持家、治理国家。但这仅仅是‘术’的层面,而我想要传授给学生的,还有‘道’的层面。”
梁启云环顾四周,目光炯炯:“‘道’是什么?是思考,是变通,是将古人的智慧应用到当下的生活中。我们不能将经典奉为教条,而要从中汲取养分,结合时代发展,创造出新的知识和理念。”
“就好比这‘勤俭’二字,在古代,或许只需教导百姓如何耕种、纺织,便可安居乐业。但如今,商贸兴盛,百业俱兴,我们是否也应该教导学生如何经营商铺、如何管理钱财?这难道不是对‘勤俭’二字的另一种诠释吗?”
梁启云的话语,如同一柄利剑,刺破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那层迷雾,让大家看到了经典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钱夫子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反驳的依据,却没想到被梁启云一番话,将自己的论据化为己用,反而证明了新讲学理念与传统理念并不相悖,只是一种创新传承。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一些原本支持钱夫子的学生,也开始动摇起来。钱夫子见状,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指着梁启云,手指颤抖着说道:“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是在曲解圣贤之意!”
梁启云目光如炬,直视着钱夫子,问道:“敢问钱夫子,圣贤著书立说,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将后人困在故纸堆中,还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好地生活?”
钱夫子支支吾吾,难以作答。梁启云步步紧逼,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地死守着古人的教条,而不去思考如何将其应用到现实生活中,那我们与那只会背诵经文的书呆子又有何区别?!”
钱夫子脸色惨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反驳。梁启云的话语,如同一道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让他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