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斗笠上或许充斥着汗腥味吧?那种气味难闻的就像是腐烂的霉菌,能够瞬间击破你鼻腔的防线,让你生理性的作呕。
秦子衿并没有歧视对方的意思,她那要命的洁癖令她对于一切外来物都会产生生理性的抵触反应。
即便对面是个同她一样美丽优雅的女孩,她也会排斥,但她也想到如果自己拒绝了这份好意,会令对方有多么难堪。
“前辈,您......”
沐原的话将秦子衿从为难中拯救出来,令她有些感激。
“你是怕丫头嫌弃我?”,男人浅笑着看向沐原,随即转过身示意给秦子衿看自己肩上挎着的斗笠,“这顶斗笠是我老伙计,我可不舍得送人。”
“我的意思是您为什么要送她东西?”
沐原开口道出自己的疑惑,前辈都没有送过自己东西,她凭什么?
“一顶斗笠罢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物什。”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摇头笑道,“你小子...”
“感谢前辈好意,我怎么能收您的东西?”
男人不以为意的摆手道,“丫头别推辞了,老头子我最受不了这个,下次我去你们家拜访时多给我备点酒就好。”
随即他手中斗笠轻甩,直接稳稳落在了秦子衿头顶,散发出一股股莫名的清香,令她顿觉身心愉悦。
秦子衿愣住了,倒不是因为男人的手段,而是因为他说的话,这个男人是知道她身份的。
“那晚辈就不推辞了,晚辈一定同家父恭候前辈莅临。”
秦子衿恭敬的向男人躬身行了一礼,这是很庄重的晚辈礼,向来都是世家子弟向长辈行的礼数,足见秦子衿对于男人的敬崇,男人显然也是明白此间道理,看向秦子衿的眼神分外慈祥。
“晚辈斗胆询问一下前辈名讳?”
男人挥手制止了女孩继续说下去,“没必要那么讲究,我就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山野村夫罢了,叫我“愚夫”就好。”
愚夫,我记住了!
秦子衿踏出那片土地之后,望着天空的绵绵细雨,她竟感觉不到丝毫雨水侵袭的凉意。
是那顶斗笠的作用吗?
秦子衿回头望去,雨幕下那两个飘渺的身影若隐若现,灰蒙的空间里两个孱弱的身体孓然挺立着,在那棵巨树映衬下,他们都一样的弱小,仿佛葳蕤灯火一般,随时都会在风雨中被彻底覆灭。
秦子衿看着远处在雨色渲染下显得愈发冰冷庄严的建筑群落,竟有种扭头回去的冲动,那里很冷,而这里很暖。
“前辈,您这次会带我离开吗?”
沐原期盼地看着愚夫,就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父母的孩童,眼神里的崇敬仿佛就要溢出来一般。
“你会后悔吗?”
愚夫没有回答沐原,而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沐原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永远都不会。”
愚夫眼神中涌现出一抹怜爱,伸手在沐原肩上拍了拍。
“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