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子笑起来,“兄长稍候,我来给丫丫落个款。”
然后研墨提笔写下:丁酉年孟夏丫丫涂鸦于草堂。刚好写到丫丫盖章处完结。
“爹爹下次要写世舒而非丫丫。”甲方爸爸提出要求。
“好,爹爹下次注意。”乙方老父亲态度温和。
吴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父女互动,他若有个女儿,也会如此宠着吧?唉,还是趁老三不在家这段日子好好调理一下老二的身体才是正经。
“丫丫什么时候开笔?”吴父问。
“原打算五岁的,既然浩然提前来了,便一起吧。”田夫子说完,又低头对吴浩然道:“你这个妹妹虽不会写字,可识字量可是不低,你可不要被落下哟。”
丫丫捂脸,爹爹鸡娃手段竟如此简单粗暴。
可怜的娃,立马点头应是。没办法呀,虽然在家时也是个宝宝,可这不是二哥又病得不轻,爹娘没时间管他了嘛!走的时候可是答应了娘亲要听田叔叔的话的。
田夫子又对吴父道:“你也让嫂子安心,浩然这里一切有我。”
吴父哈哈一笑,“要是不放心你们两口子,你嫂子能撒手?”说着又叹口气,“老二一出生就是弱症,我又地里铺子里一堆事,老大虽然交给老人带到县里,家里一摊子全靠你嫂子,实在没精力管小三了!与其荒废时光不如让他早点进学,不过提前一年,来你这收收心也是好的,就是给你们两口子添麻烦了!”
田夫子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我瞧着浩然是个稳当的,你就放心吧。安然的病还是在县里看的?”
吴父洽口茶道:“是,找了一位说是小儿科圣手,祖上出过御医的。不过这次小二是洗澡不当心,吹了风,这病就来的凶险,大夫说不能再起烧才好。”
田夫子略通一些医理,也点头称是。又询问吴父道:“以然今年有九岁了吧?县里书院可还能适应?”
“过了年就九岁了。学的嘛,我看也就那样,他爷奶也管不住他,若不是家里实在没人,说什么也得放你这才好。”
田夫子摇头笑了,“你这话可是奔着给我树敌去的,县里书院到底强上不少。”
两位父亲说得投入,两个小不点手拉手偷溜出去。
“咱们得抢在师兄前边吃饭,不然就惨了。爹爹说师兄们是饿狼呢!”田世舒边走边传授经验。
“那我们要是正在上课怎么办?”吴浩然立马有了危机感。
“李妈会给我留好的,我也让她给你留一份好了。不过你要自己告诉她你喜欢的菜。”吴浩然赶紧接口:“我都行的。”。
小姑娘却站住一本正经地道:“人呢一定要有自己喜欢的菜!一种或几种都行!可不能是啥都行!”
吴浩然便问:“为啥?”自家老娘都夸他上食,像猪仔一样好养活的。
田世舒歪头一笑:“如果那样你这辈子就不知道啥是自己喜欢的菜了呀!更没机会说出那句‘你是我的菜’那多遗憾。”说完连走带跑地向前去了。
吴浩然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不挑嘴还是坏事了不成?这个妹妹多少有些不正常。
不管怎么说,吴浩然在老师家彻底安顿了下来。
田世舒的亲哥哥田世昌七岁了,已经启蒙两年,成绩平平,田夫子不无遗憾地点评他聪明有余智慧不足,就……令人费解的评价。
不过看着哥哥即将被亲妈培养成妈宝男,作为亲妹妹,田世舒隐晦地暗示过田夫子。
一日,她问:“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何解?”
田夫子便认真的为女儿解读,于是田世舒重重点头道:“哥哥一定还没吃过苦,所以才整日无所事事,围着母亲转。”说完便抱着新得的颜料跑了,徒留田夫子一人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