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媳妇儿休得胡言!”老族长眼见事情不对,就出声制止。
“我胡言?别忘了我公婆留下的百亩良田,如今还有八十亩被你们占做族田呢!如今这点肉吃着不香了?又来逼着我们参加秋闱?各位叔伯兄弟已经不满足在村里炫耀了?”罗氏句句到肉。
“启文?你媳妇儿的话也是你的意思?”田族长的三角眼如毒蛇般盯着田立人,随时打算吐信子。
丫丫以前不喜欢软体动物,现在更不喜欢这条老毒蛇。
田立人一边安抚着丫丫,一边答到:“我媳妇的意思是我们俩能力有限,能为族里做的也就这些了。我一个读书人自然想再进一步,这不是不行吗!族爷还是多培养一下后辈吧!”
族长轻哼了一下,道:“你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族里有几个苗苗看着不错,过两天送你这来吧,吃住的你给看着办!”
田立人扫了一眼来的一行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
“族里信我自然是好,只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自家管不了自家的孩子,我这里启蒙还行,想往上走还是要到官学去。再者,我这里都是大锅饭,吃饱还行,若想吃的好却是不能,三是这住还是要回去住的,我这里地方小,恐怕委屈了孩子, 孩子都还小,离了父母,恐将来和父母生分。”
丫丫心里默默给爹爹点个赞,趴在他肩头想心事去了。
看来这田氏一族都是贪得无厌的,可偏偏爹爹是个读书人,考官做学问的,什么事都离不了家族。若是离了家族,一个背调就不合格,九品芝麻官都做不得了!若是不离,呵,就这些人还不得分分钟把这一家子送上刑场?
罢了,老爹还是聪明的,做个教书先生,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好歹咱是秀才的女儿,吃喝不愁!
不愁的吧?
伸出小手扒拉扒拉算算账吧!
爹爹这书院四个班,丙丁两班各有二十人,一年束修二两银,这就收八十两,甲乙两班是备考班,因为课业难度大,课时长,束修多了半钱,但是这是小班授课,两班一共才二十人。至于饭堂,哎呀妈,谁不赞一声微露草堂伙食好啊!伙食好,一顿饭两个钱,啧!好歹李妈的月钱有出处了。既然饭堂没有盈余还可能略有亏损,便忽略不计吧。
支出呢?启蒙班的夫子是刚过了府试的两位师兄,这两位院试铩羽而归,便回到这里继续学习,爹爹便把启蒙班的教学交给他们,一是教学相长;二是让他们接触一下市井生活,沾沾这人间烟火;三是缓解一下家里的经济压力。
寒窗苦,苦的不仅是学子也是他们背后的家庭,在这小镇上,更多的是一家子勒紧裤腰带供一个学子读书,能早点挣钱也是好事,只是爹爹又要掏出去二十多两,再加上李妈一家四口的月钱也要十两……
田夫子的大闺女摊在他肩头,睡得口水打湿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