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江舟楼再也挤不出一丝笑容,他紧紧握住十祝剑的剑柄,声音因痛苦和绝望而颤抖不已:“别闹了,怀生……”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九方怀生那不停流淌的泪水,以及一次又一次无情地将十祝剑刺向他的决绝举动。
每一剑都像是扎在了江舟楼的心上,让他的心痛愈发加剧。
江舟楼凝视着九方怀生的双眸,那双眼睛里分明充满了无尽的不情愿与痛苦,可是身体却又不由自主地做出这般残忍之事。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否真实,心中茫然失措。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九方怀生身旁,正是浊世。他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不是一直渴望得到他的龙血吗?”
听到这句话,九方怀生的眼神瞬间被恐惧填满,他拼尽全力地摇着头,试图否认这一切。由于内心极度的恐惧和紧张,他的头部仅仅只能微微颤动几下,这样细微的动作对于正处于震惊中的江舟楼来说,根本难以察觉。
江舟楼缓缓抽出插在身上的十祝剑,重新紧握在手,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九方怀生说道:“怀生,只要你亲口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多么希望能够从九方怀生口中听到一句否定的答案,哪怕只是一个谎言也好,至少能让他那颗破碎不堪的心得到片刻的慰藉。
话尚未落音,九方怀生便毫不犹豫地应道:“是。”其声铿锵有力,仿若金石交击,在空气中回荡不休。
江舟楼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耳畔充斥着凄厉的哀嚎之声,犹如滚滚惊雷,又似汹涌澎湃的怒涛,铺天盖地而来,重重地砸向他的心房。
他一遍遍的在心中否认着,甚至给了九方怀生欺骗他的机会,此刻却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高墙阻隔在外,难以逾越。
浊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戏谑地凝视着江舟楼,随后缓缓后退至一侧,轻声低语道:“精彩的大戏即将上演。”
言语之间,满含期待与幸灾乐祸之意。
江舟楼身躯剧烈颤抖着,那双原本紧握着剑柄、刻有师徒结印的手,此刻竟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起来。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只手移至剑身之上。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从指间流淌而出,染红了整个剑身。
江舟楼亲手毁掉了那份象征着师徒情谊的契约,泪水模糊了双眼,喉咙哽塞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哽咽着说道:“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情义两绝。”
如此沉重的打击,使得九方怀生终于重新夺回了些许理智。他双膝跪地,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师父!”
其声饱含悔恨与痛苦,令人闻之心酸。
江舟楼强忍着心如刀绞般的剧痛,眼神冷漠如冰,毫无感情地直视着九方怀生。紧接着,他猛地挥动手中的十祝宝剑,凌厉无匹的剑气瞬间呼啸而出。
“从此以后,我绝不允许你再踏足青枫山半步!”江舟楼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带着无尽的决绝与悲愤。
那凌厉无比的剑气犹如一只无形的巨手一般,死死地扼住了九方怀生的咽喉,使得他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一步接着一步,直至完全退出了青枫山的地界。
江舟楼迅速施展法力,重新布置起一层坚如磐石的结界来。他不惜耗费自身大量的修为,全力打造出一个只许进入而绝无法逃脱出去的强大结界。
当九方怀生后背狠狠地撞击到大山上的时候,那股惊人的剑气竟然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但与此同时,他身后原本巍峨耸立的山峰却像是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巨剑硬生生劈开了一样,一分为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九方怀生再度瘫倒在地,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再也难以挪动分毫。
即便如此,江舟楼依然没有对九方怀生下杀手之意,仅仅是勒令他立刻离开青枫山,永不再回来。
另一边,吸收了众多龙血之后的十祝,实力似乎得到了极大提升,变得更为强大。
江舟楼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的自己迫切需要借助十祝的力量来应对眼前的危机。
于是,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目光坚定地望向那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然后振臂高呼道:“但凡胆敢擅自闯入青枫山者,格杀勿论!”
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小妖们听到这番话后,纷纷毫不犹豫地捡起身边的武器,奋起反抗起来。他们怒目圆睁,口中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一时间士气大振。
浊世深知形势已然万分危急,自己绝对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只见他身形一晃,眨眼间便化作了一道由无数腐烂肉块组成的滔天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江舟楼猛扑过去,一下子就将其牢牢围困在了中间。
江舟楼双脚之下寒气涌动,如汹涌澎湃之潮,急速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皆凝结成冰霜,眨眼间便将整个浊世笼罩其中。
他身上流淌而下的恶心脓水,亦在瞬间被冻结成尖锐的冰锥,摇摇欲坠。
江舟楼猛地用力一甩,一根冰锥应声而落。紧接着,他手臂挥舞,十指连动,施展出十祝的剑法,凌厉的气息犹如闪电划破长空,狠狠地劈向那层坚冰。
只听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冰层碎裂,露出里面腐烂不堪的血肉。江舟楼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冰锥猛刺而入。
"哼!凭你这点小把戏,休想伤到我分毫!"浊世满脸不屑,语气充满了鄙夷与轻视。
江舟楼眼神冰冷,凝视着手中的冰锥,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而出。
刹那间,一朵硕大无比、晶莹剔透的冰花骤然绽放,绚烂夺目,令人目眩神迷。
这朵冰花迅速膨胀,硬生生地将浊世庞大的身躯撑得四分五裂,破碎的肢体如同断箭一般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那么,如果我毁掉你的修为,你又当如何?"江舟楼面沉似水,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