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阵子已经够让人心动了，更别提连着听一个月。

敌军士兵定力逐渐被瓦解得连渣渣都不剩，从一开始拿棉花堵耳朵强迫自己不去馋，到如今光明正大望着城头流口水，毫不掩饰自己对食物的渴望。

顿顿肉食……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传言中破败偏僻的天水城竟真能供得起如此奢侈的饮食！

要知道，那可是将军才有的待遇！

纵然顿顿吃肉，那也只是普通的鸡鸭鹅鱼，连猪都很少杀，根本比不上天水城城头这般豪华。

城墙之下，个子一高一矮两名士兵眼睛都发绿了，浮躁不已，肚子咕噜噜地叫，心底也像是有个猫爪子在挠似的，要多痒有多痒。

“老兄，我好饿……”

他们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不仅如此，还要天天看别人大快朵颐，其中折磨，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老弟，我也是，看他们吃得那么香，真的好羡慕。我就奇了怪了，一个小小的天水城，哪里来那么多肉？还说只要我们投降就能分给我们，顿顿都吃，他们到底杀了多少猪牛羊？”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在骗人，想用这种方式哄骗我们服软，可这二三十天肉就真的没断过，这下不得不信了。”

“如果投降就能吃到好肉好菜，睡个好觉，哪怕当逃兵被人唾弃，我也认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着，越说，内心深处的欲望就越是澎湃。

他们这些泥腿子来打仗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混口饭吃！

至于给他们饭的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哪个帝王哪方势力，重要吗？

像两人一样军心动摇的士兵，数不胜数，虽然大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但彼此心里都清楚——在生物本能的驱使下，已经没几个人保持初心了。

军营里，主帅亦发现了危机。

“这群饭桶！不就是饿一个月吗？就能馋成这样？”

察觉到不少士兵都有了异心，主帅气得不轻，在帐篷里大骂特骂，吓得面前的士兵们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吱声，只敢在心里埋怨。

站着说话不腰疼。

挨饿的是他们，又不是主帅。

这一个月里，粮食虽然不足，但主帅等将领从没挨过一顿饿，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是先往主将的帐篷里送，甚至每餐还有剩余可以倒进泔水桶里，被其他饿得两眼发黑的士兵捡起来就往嘴里塞。

这些场景，主帅从未目睹，即便目睹，按他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在意。

“不能再耗下去了，再耗下去，万一又出了和松国五万将士一样的乌龙，妖女不知道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原本想着把南宫胜雪耗死，谁知道弄巧成拙，南宫胜雪那边活得滋滋润润，反倒是他们自家士兵日渐消瘦没了人样。

主帅越想越觉得后怕，越想越觉得南宫胜雪背后有妖孽作祟，当即大手一挥下了命令：“不能再耽搁了，传令下去，立刻组织攻城！”

手下士兵们面面相觑，神情一言难尽。

如果要攻城，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