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妈当年给我的,听她说是她学校的校徽,喏,给你了。”
吴淑芬伸出的手上是一枚小小的徽章,徽章下面的小字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xx师范学院]
很清晰的六个字,清晰到可以看见它的主人曾经应该拥有的未来。
“之前怎么不拿出来?”
周耀祖板着脸,去年如果有这个徽章,或许可以找到母亲的来处。
“不记得了,要不是今天翻出来,我也不知道你妈还给过我这个东西。”
“说起来,你妈当年和我关系还挺好的,还教过我写字,可惜我学不进去......”
吴淑芬还在念叨着什么,但周耀祖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捏着这枚小小的徽章,回到房间中,找出那个小坛子打开。
坛子里是一块小小的骨头和一撮头发,是周耀祖偷偷钻到村后的山谷里,踩着淤泥和腐烂的动植物从妈妈身上取下来的。
他只来得及取下这些东西,就被周大富追上来了。
被暴打一顿拖回去之后再瞅到机会下来的时候,女人的身体已经消失一片污秽中,不见一丝痕迹。
凝视着坛子里的东西出神了片刻,周耀祖终究还是没把徽章直接放进去。
他找吴淑芬要了个小布袋子,单独把徽章装了起来。
不信任本地警察的周耀祖把布袋子放在坛子边上,准备等到了首都再仔细查。
又过了几天,去市里和林老大辞别之后,又和山南镇的兄弟们吃了一顿饭,周耀祖才在某一天提起了去首都的事情。
“首都?我不去!”
吴淑芬不想去,故土难离,陪周旺宗搬到镇上就是她的极限了。
去首都见见世面就算了,还要搬过去,吴淑芬不能接受。
“我和旺仔是要搬过去的,旺仔在那边看病方便。”
“婶你一个人留在山南镇有什么意思?”
“反正你自己决定吧,我明天去买票。”
周耀祖话说完就不操心了,倒连累吴淑芬翻来覆去半宿都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吴淑芬早早就醒了。
她魂不守舍地做完早饭,给旺仔洗完脸,才等到周耀祖从屋里出来。
“耀祖,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就是到时候到了首都,我要是出了啥丑,别嫌弃我丢人就是。”
吴淑芬的手揪着衣角不停揉搓,显然很紧张。
周耀祖当然不会嫌弃,都是乡下人,谁又比谁高一级阶呢。
他自己刚到首都的时候,也不是出了不少错吗。
这次搬家不同于上次,周耀祖直接说明白了,只带钱和重要东西,那些锅碗瓢盆的就不用了。
就这,吴淑芬的东西还是周耀祖盯着精简了一次又一次,才只剩下一个大行李包。
至于山南镇这个院子,虽然知道可能再也不会回这里来了,周耀祖也不急着卖。
他把房子托给了黄蜂照看,让他看着租给别人住,收的房租一人一半。
周耀祖打算得很好,等到什么时候在首都站稳脚跟了,再考虑怎么处理山南镇的房子。
要是在首都混得不行,再不济还有山南镇这个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