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也变得急促。
楼越青得出了个结论。
还活着。
但是活得很辛苦……
人类很脆弱,体温过高会烧坏脑子傻掉,体温过低会冻死。
思忖片刻,楼越青拨通了塔塔的电话,用的温虞的光脑。
“喂,塔塔最可爱最和善最美丽的主人~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
塔塔矫揉造作地嘻嘻,“怎么这么晚给塔塔打电话啊,是不是想我了?”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我这么可爱,想我一点也不羞羞。”
楼越青忍住挂断地冲动,描述了下情况。
“什么!?”
“主人发烧了?”塔塔大惊失色,电话那头传来哐哧哐哧的声音,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快点把我打包寄去军校,你这个蠢东西,肯定照顾不了主人!”
楼越青威胁了塔塔一顿,比如断电。
反复确定楼越青不会把他寄去军校,塔塔气鼓鼓地介绍了温虞在不同情况下的体温,以及发烧的处理方式。
“你真的可以照顾好我的亲亲主人嘛?”塔塔怀疑着,“要不行你还是打包——”
楼越青挂断了电话。
从客厅的医药箱里找到温度计,楼越青眯着眸,观察片刻手中有着数字的狭长玻璃棍。
犹豫了会儿,他找回了温度计的外包装。
上面简陋地画了三个小图。
第一个小图上有一张大嘴,那根小棍被含在嘴里。
第二张小图上有半截身子,小棍被夹在胳膊下面。
盯着第三张小图,楼越青若有所思,最终挪开了视线。
床榻上,被他埋在被子里的主人脸色酡红,可怜巴巴地哼唧着。
最终,楼越青小心地捏开温虞的软腮,把温度计贴在他舌下。
“不许吐。”他商量着。
生了病的温虞,比醒着更难伺候。
他在他第三次呜咽着吐出体温计,楼越青干脆一直捏着温度计,以免这根玻璃棒划伤他的口腔。
好不容易,熬过了十分钟。
上面鲜红地显示出39.5℃的温度来。
超过38.5℃就要吃药,可如何给生病的主人吃药又成了难事。
楼越青捏着温虞腮帮子,试图让那个白色小药丸顺着温虞的喉管滑下去。
尝试了大概五分钟,温虞像是受够了被逼着吃这种苦涩的东西,在睡梦中还不忘挣扎。
眼尾挂着一滴泪,欲坠不坠,温虞的脸转来转去,可转到哪儿,那苦的要命的东西总是阴魂不散地抵在他舌尖。
啪——!
声音清脆。
温虞呜咽一声,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一样,眼尾泪珠成串般滚落,在被子上洇出一小团湿渍。
楼越青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颊边,顿了三秒,动作行云流水地将一枚新的药丸含在口中,俯身舔掉温虞所有的眼泪,重重的吻上温虞的唇。
咸味,苦涩。
温虞挣扎间,撞破了楼越青舌尖上的旧伤,又尝到一嘴血腥味。
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最终化作一个冷杉香的深吻。
温虞被亲地直哭,一边哭,一边抱紧楼越青的脖子。
这是标记他的enigma的味道,哪怕生病意识低迷,温虞也会天性沦丧。
就那么张着唇给enigma亲了个够,在唇齿分离的那一瞬,温虞挺了挺脖子。
直白的渴望。
望着那张微微开合,色泽柔嫩的唇,楼越青喉咙略微滚动。
他找来塔塔口中的冰块,覆在温虞额头,又用酒精擦拭温虞的身体。
床上的alpha逐渐安稳下来,抱着楼越青的胳膊陷入了深睡。
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叶片,亲昵地蹭了蹭温虞脸颊。
楼越青粗暴地甩开叶子。
滚开。
他不喜欢你。
被主人嫌弃的叶子坠落在地,委屈地丧失生机,变作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