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铁骑,与在宁国候麾下时比,也早已不能同日而语,数量翻倍,铁骨铮铮,是真正的铁骑!
卫廷司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双腿一夹,打马而去。
他呆呆的看着密密麻麻的铁骑从眼前走过,马踏在地上溅起无数尘埃,尘埃吸入嘴里,他咳了两声,忙捂住嘴巴,“完了,完了。”他的儿子要亲手毁了传承了千年的世家,成了皇室的走狗,完了,完了,他的亲生儿子啊!
紧闭的城门,缓缓而开,卫廷司高高坐于马上,得得的马蹄声让安静的长街骤然喧闹起来,家家户户听到马蹄声均慌张的起身点灯。
他们都不敢走出门来看,只能将头藏在窗内,透过细缝看向长街,当看到威武的军士,金戈铁马,凌冽长枪,吓得跌坐在地,手中的蜡烛也摔落,哐嘡一声灭了。
突然,夜色下一声尖叫响彻夜空,“啊!死人啦!”深巷内,无数条尸体躺在血泊中,卫廷司让手下副将去查看,副将行至深巷之时,发现这些尸体均是伤痕累累,看得出经过了一场恶战。
随着方才那一声尖叫,许多地方也响起同样惊恐的叫声,卫廷司一一让人去查看,同样,那些尸体都伤痕累累,都经过了恶战。
三十万铁骑不多会便来到永王府,来到永王府之时,明德帝早已在御林军的护送下,也摆驾永王府,正痛心疾首的痛骂刺客。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刺客竟如此猖狂,可还将朕放放在眼里,可有将国法放在眼里!京兆府何在?”他龙颜大怒,但又说得大义凛然。
京兆府胡霖硬着头皮来到他面前跪下,“微臣在,请陛下放心,臣定全力捉拿此贼,绝不放过一人!”
明德帝冷哼一声,“若非府兵得力,朕的胞弟侄女此时怕只剩下尸体一具,你这京兆府尹是如何做的?朕将京城安危交到你手,你便是如此回报朕?便是如此保护朕的子民?!”
说得太激动,唾沫横飞也不顾了,虽有损形象,但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好皇帝的光辉。
真是爱民如子。
胡霖忙叩拜请罪,“还请皇上准微臣将功补过,缉拿刺客归案。”
“哼,休得再说,等你保卫京城安危,朕怕哪天连朕被逆贼刺杀在龙床上,你们都不知晓,季东学何在?”神转折太快,众人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季东学。
明德帝都得到了消息,众臣自然也知晓永王府出了事,有刺客入府刺杀,永王可不是一般的亲王,如今大批名士儒者给他背书,这位可是贤王。
当朝贤王遇刺,这事小不了,便陆陆续续有大臣赶来。
季东学堪堪赶到,便被明德帝点名,顿感不妙,但乃要硬着头皮上前听命,来到明德帝面前,一甩官袍跪下,“皇上,臣在。”
“朕问你,胡霖可是你请旨调任的京兆府尹??”他冷着脸问。
季东学心里骂了一句,昏君!但还是要如实回答,“回皇上,是臣与同僚商议,一致认为胡大人有此能力胜任,才请旨,您御笔亲批。”
“你莫要把责任推到朕的头上,朕让你做吏部尚书,非是让你事事让朕拿主意的,荐人不明,你该当何罪?”明德帝说罢,似乎气得要背过气去,粱允四忙给他顺气。
粱允四也是神补刀的,一边顺气一边道:“胡大人,您认个错,皇上乃明君,断断不会因您犯一次错便问罪于您,皇上看重大人,才疾言厉色,您看您将皇上气成什么样了。”
季东学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此时秋樘始和颜时忍赶到,一见明德帝气得气都喘不过来,立刻过来指责季东学,“季大人,为人臣子,不懂为主分忧,反而让皇上为你操心,你知不知羞?本官都为举荐你的恩师觉得丢人!”
这都哪儿跟哪儿!皇上为我操心?他呸!
还有,牵扯举荐的恩师作甚?李东学也气不过,心口激烈起伏,想要和秋樘始这位佞臣理论一二,然季东学却不理他。
只见季东学仿佛担忧自个父亲般担心明德帝,满脸的关切,抱拳揖礼道:“皇上,季大人身为吏部尚书,却举荐只懂治学的胡霖为京兆府尹,是为任人不清,臣怀疑季大人可有任吏部尚书之能力!”
季东学想骂娘,京城治安京兆府需要负一定责任没错,但五城兵马司便不需要负责吗!前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卫廷司也在呢!
他一回头,看见卫廷司身后的铁骑,不过是几个副将而已,他便已明白,今日倒霉的是自己,刚才他还在府中担忧孙大人……
原来,皇上在此处等着他,若随意撤了他,皇上免不得要被说成昏庸,会被诟病,且孙大人等一定不会同意撤掉他,所以皇上今日一定要将罪名安在自己头上,好给别人让位了。
这个昏君!
昏君不可怕,爱惜名声,且能忍,又聪明的昏君才可怕!
颜时忍与秋樘始经常唱红白蓝或双簧,此时便是用武之地,只见颜时忍站出来,拱手揖礼,语重心长的道:“皇上,秋大人言之有理,臣亦是怀疑季大人可有此能力,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这出身高,学问好,不一定是治世能臣,臣常想,若屈子专心做学问,怕是会给后世留下更多传世篇章供后人学习敬仰。”
季东学气得已没了脾气,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他没屈子的学问,写不出传世篇章,但若他硬是要一展‘风骨’,怕是第二个跳江的的爱国名臣便是自己,更何况后世不一定有人知晓他季东学!
他环视一周,发现唯有陆原跟他一道来了此处,但陆原一人哪够,仅秋樘始一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还有个颜时忍在。
孙大人为何还不来?杨大人为何还不出现?卫大人为何还不见踪影?他盼得脖子都长了,也不见孙甘正和杨仲、卫才韬前来搭救。
被他盼星星盼月亮般盼着的孙甘正、杨仲、卫才韬,此时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霍白川提了一壶酒,正堵在杨家门口,与正要出门的杨仲对峙,两人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已经两个时辰了。
“杨大人,听闻你喜好绯长的字?正好本官此处便有,今日特拿来与大人分享,同僚一场,大人难道不请本官入府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