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药乾跟在哈尔身后显得有些安静，好像有心事。

似乎不喜欢沉默的气氛，又似乎是关心药乾的心理健康。哈尔还是率先开口：“在想诺莫部落的事儿？”

“有一些。”药乾回应道。

“我以为再次见到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同类，你会感到兴奋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事实并没有像我想的那么……呃，兴奋。”

“那你在思考什么？”

“时间，我在思考时间，我想知道你如何看待它。”药乾有些犹豫的问道。

“你在害怕时间的流逝？你在害怕你自己的变化和家乡的物是人非？”

“我不知道。”

看着药乾马上又要陷入沉思，哈尔赶忙开口说道：“先告诉你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从你进入无界开始，时间这个东西便与你我无关了。”

哈尔顿了顿又说道：“在所有的小世界物质构成中，都有一种限制内部强制流动的枷锁，这种枷锁体现在多种方面，强制内部的事物循环流转。

其最终目的就是让小世界能够顺利消散并归还双量。你身体里的基因就存在这种枷锁的一种表现形式，他在你脱离原本世界规则束缚的情况下就已经消散了。

我当初说你是个异常，确实没错，因为你没有消散。后来我将你恢复到现在这种状态，你的身体还是会在你脱离世界大规则束缚的情况下保留运转最后执行的一系列小规则内不断循环，用你们的语言很难完全解释清楚……”

哈尔顿了顿：“简单概括就是：哥们你卡bug了，你现在不一定长生，但肯定不老。”

“还有你说的时间，既然你也知道你不会衰老，时间对于你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吧，毕竟衰老和时间是关联在一起的。

其实时间对于你我来说都是一个伪量，是地球上的人类发明的专用词汇，和什么火神啊，死神啊什么的并无本质区别。

反而我认为时间、距离这些词汇和他们定义的出现，将人类的进化限制在了一个范围之内，他们用触手可及的定义来把自己可以理解的世界装进规划好的盒子里，度量着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

超出视野范围的和不能理解的，不是装不进盒子里，就是大到包裹着盒子……时间的出现不是为了丈量一切的未知，更像是为了刻意的去忽略那些不可丈量的未知。”

“还是那句话，你现在思考那些已无意义，用它来作为思考人类存在和意义的基础是不是有一些本末倒置了呢，我亲爱的不死人先生。”

药乾略有所悟，但马上又抬头问道：“那依你看，什么才适合作为世界通用的计量？”

“没定义过，既然流动是永恒不变的，那叫‘流量’怎么样？”

“6，我们还是聊聊诺莫部落的问题吧。”药乾叹了口气说道，他也懒得深想了，毕竟肯定有专业的人干这么专业的事儿。

看到药乾的状态有所好转，哈尔也很开心，果然，系统处理难题造成运转缓慢的时候，就再给它加点压力，死机重启就好了。

“诺莫部落的事我有一些猜想，现在还不能确定，需要回来以后去考证一下，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那对我们来说没准是件好事？”

“怎么，你能干过死神？”药乾有些好奇的道。

“如果真的存在你印象中那种‘死神’，并对他们降下了神罚，你认为他们可能活到今天和你告状？就他们那个文明水平，好多东西都能是个神，我还是火神呢。先不说这个了，快到了。”

经过了近两天的跋涉，药乾和哈尔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竟然还有一种别样的亲切感和期待。

扒开遮挡着视野的最后一丛灌木，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四周经历过风暴一样倾倒树木，也不是杂乱叫黑的土地，而是一辆银白色的动车火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