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耶斯是个有意思的家伙，林淼那天在小摊贩嘴里得知了给自己群发卖车短信的家伙居然是这片有名的中间人时还吃了一惊，不过老船长的名字在圣多明戈还是有些分量，而且名声不差，很多受困的家庭都受过雷耶斯的资助，只要你是圣多明戈人，想讨口饭吃去找他准没错，而且只有他不开夜总会和酒吧。

当然前提是你必须给他支付保护费，而且绝对不可以背着他干事，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灰色地带的话事人。

在离开修车厂的时候，雷耶斯还很贴心的给林淼准备了一个司机，林淼百般推辞，还是架不住对方的热情，只能任由那个叫赛斯的大个子充当临时司机。

心里也清楚，雷耶斯这个家伙肯定知道了和歌子那边的事情，不然不可能是今天这个态度，感叹这帮中间人眼线多的同时，又有些恼火。

相比于和歌子的硬，老船长的软他反倒不好推。

“老板，你以前混哪儿的？我老大以前对其他人可很少这态度。”

打开车窗，感受着夜之城独有的空气吹拂自己的发丝，这一天下来实在太累了，面对司机赛斯的试探，他也只能随口说道“四海为家，带兄弟们混口饭吃，最近听说夜之城有财发，来打打前哨。”

“听你这么说人还不少。”

“百八十个吧，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不好混啊。”

“那是，我老大一天到晚都为这些事愁着呢。”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一个话语中带着试探，一个随口胡咧咧，也不知道赛斯会信多少，但林淼可没有骗人，他以前手底下是真有几十号人，做过的单子和生意也不少，挣大钱没戏，混口饭吃，偶尔发个小财还是没问题。

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把以前当现在.

但在还差一条街就到摩天楼H4的时候，路边街口发生的一件事却引起了林淼的注意。

几个少年混混正围殴一个穿着校服的同龄人，被围殴的那个家伙也在还手，而且打的很凶，面对雨点般的拳头连闪都不闪，追着一个人打。

好巧不巧，被打的那个人林淼认识，而且还是他邻居，虽然是单方面认识。

不过...这是个老天爷给的好机会。

“停车。”

林淼叫住赛斯，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

“喂，干什么呢？”

被人喊住，那些混混才停下手，被围殴的少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来挨了顿狠的。

为首的混混看到林淼，也不想在小弟面前丢了面子，于是骂道

“关你屁事，怎么，你跟他老妈有一腿啊？”

踏马的，这群家伙说什么？林淼嘴巴一歪，差点没准备拔枪给这些崽种一枪。

但没等他动手，赛斯就跟着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拍了一拍，把混混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只说了一句

“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混混头子还想嘴硬，但被同伴拉了拉袖子，指着看到了赛斯右臂上的红色袖标，脸色瞬变，嘴巴动了几下，刚刚的势头一下就焉了，连忙叫上小弟跑路。

“算了，我们走，下次再找这个小公司狗。”

“啧...看来你在这里有些名声啊。”林淼看了一眼赛斯，有些意外

“哎，混的时间长了，脸熟而已。”、

话是这么说，赛斯脸上还是有些得意，嘴角止不住上弯，不过他搞不明白林淼帮这个小公司狗干嘛，难道认识？还是那些混混刚说的是真的。

林淼也不知道赛斯在想些什么，只是打开车门，对着那个少年说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虽然被救，但少年还是有些警惕地看着林淼“我认识你，我在摩天楼底看到过你。”

大卫对那些边缘行者的生活非常向往，不想未来当公司狗，但为了满足母亲的期待，无论多么委屈，他都会忍下去。

所以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会在楼下追着那些新来的朋克们问东问西，听他们吹牛，因为老住户们都知道这家伙在读荒坂学院，所以时间一长也没什么人理他了，甚至被六街帮的混混殴打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

林淼嘴角一撇，说到“是啊，我们还是邻居呢，我就住你家隔壁，赶紧上车，不然就自己走回去。”

也许是大卫这几天经常在楼下等地看到林淼，知道他确实是摩天楼住户，还有刚刚赛斯的表现给了他些许信任，大卫探头看了一眼车内，确定是个空车厢，而且车门可以从内部直接打开后才跳了上去。

“谢谢。”

车子再次启动，大卫盘腿坐在车厢后，只是赛斯和林淼都没有再理会大卫，一个是不在乎，一个是准备放线钓鱼。

“林先生，你干嘛选石脊山，那儿就是一个死镇，毛都没了，荒野上不是流浪者就是乱刀会，还有夜游鬼出没，比他妈城里还危险。”

屁话，不就是因为没人他才去那里的吗，要是人多他还不敢去呢。

而且城里的地多塔马贵啊，把林淼卖了也凑不蠢一个月的租金，而且做过那么多的生意，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那些地产公司、中介之间的扯皮上，他太清楚这里的门道了，没熟人，宰你一半算走狗屎运的，小心给你个大满贯，而且孤家寡人，在玩家没有出来之前，惹不起这些利维坦他还躲不起吗。

比起乱刀会、夜游鬼这些看得见的威胁，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于是林淼给赛斯一个你懂的眼神，说到“有些事情，城外比较方便，至于夜游鬼，朋友来了有酒肉，敌人来了有刀枪，一群连城都不敢进的二流货色能掀起什么浪来。”

然后赛斯也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懂了，那只有鬼知道。

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多余的事情，直到车辆真的进了H4摩天楼停车场，赛斯向林淼告别走人，后排的大卫才放下心，甚至还跟林淼一起坐电梯，两人一直无话，直到大卫亲眼看到林淼进了房门才相信林淼之前所说的，他和自己是邻居这件事。

两扇门中间就隔着三个房间，的确不远。

......

大卫的事情对林淼来说是个小插曲，他的确是因为对方母亲的事情才选择出手相助，不是为别的，是为渠道。

至于什么渠道，如果那位母亲有一点眼力见的话，今天晚上就会揭晓。

不过在此之前，林淼还是坐回办公桌前，准备看看他的游戏官网和游戏群的热度发酵的怎么样了，也顺便公布出第一批中奖名单。

虽然是黑幕。

等明天到石脊山，也就差不多能放疯狗出笼了。

群里比早上他走的时候要热闹，很多潜水死人都冒出来了，原本一天都满不了99的聊天，这都飘上去不知道多少页了，讨论的内容也是在围绕游戏，期间不少人@过林淼，不过因为时差的缘故，那边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只有通宵开黑打游戏的人还活着。

预约数也从7增长到了两位数，毕竟只有一个林淼随手拍的宣传片，旁白还是从当天电视广告上截的，不过他相信只要第一批玩家体验到了，舆论就会爆炸，根本不会差牛马，哦不，是玩家。

【刀哥：这CG也就一般，除了画面真实一点之外没什么凸出的，甚至都没有实机展示，那什么全息投影就是噱头，不可能是真的。】

【新式鸡差劲战士：看画面到挺像那么回事的，非常符合赛博朋克的风格，搭景估计花了大功夫。】

【西湖水产巨头：赛博朋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人来解释一下啊】

【新式鸡差劲战士：就是Cyber+punk，上世纪机械控制论的文化产物，主要在霓虹和欧美传播，属于小众文化，那年头挺多类似东西的，什么蒸汽朋克、原子朋克、柴油朋克，讲究一个叛逆，但国内到不怎么流行，没办法和那些外国佬共情。】

【是假发不是桂：听你这么说，这游戏一副褒姒相啊】

【没有脖子的土豆：小众怎么了，游戏还是要质量说话的】

【刀哥：这年头的游戏公司，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听玩家的意见，测试服压根不是用来测试的，我也不觉得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公司能做什么好游戏demo出来。】

而在土豆给阿水说话的时候，西湖水产巨头孙怡峰同志，还在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输入百度，什么叫赛博朋克，以及什么叫控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