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她走到母亲床头,移开不起眼的木板,时隔十多年再次打开了暗格。
然而这一次,她发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匣子。
那一刻,她的呼吸都几乎停止了,颤抖着手打开匣子,便看到了一张皱巴巴的舆图。
舆图上绘着树林与城墙,但仅仅是局部,无从辨认地区。除此之外,上面没有什么文字信息,只有一角印着一个奇异的图形,像是印章。
这个发现让闵姑娘失眠了好几晚,直觉告诉她,这样东西绝不是母亲遗忘在暗格里的普通物件。但她一时不敢深想,怕想下去便会触及背后更为复杂的事。
然而之后的十多天里,这件事如同海藻一般缠在了她心上,一旦想起便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曾怀疑过母亲之死并不简单,但一直都以为是后宅的女人做的手脚。
这个匣子提醒了她,或许会有其他可能性。
这一次,闵嘉音打开了匣子,便决定不再退缩。
她拿出舆图仔细看了一遍,再将舆图放回匣子里,小心收好,心中有了盘算。
翌日一早,闵嘉音照例入宫伴读。
她到达宫门口时,恰好遇到了祝府的马车。
五公主有两位伴读,除了闵嘉音之外的另一位正是祝府二姑娘祝若蕙。
祝若蕙本是妾室所生,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便被直接记在了嫡母名下。
后来祝若兰身故,祝若蕙便成了祝府唯一的嫡出姑娘。
看到祝若蕙,闵嘉音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但还是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只上前关切道:“听说祝姑娘前几日病了,都不曾赴谁家的宴席,今日可好了?”
祝若蕙是极文静的性子,朝闵嘉音腼腆一笑,轻声答道:“已经大好了。”
二人并肩往宗学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散朝,朝臣三三两两地往宫门外走。
就在即将拐向宗学之时,闵嘉音看到一道与她们二人一般逆着人流走向宫中的身影。
那人身着金羽卫的制服,虽看不清面容,但身形挺拔修长,十分显眼。
闵嘉音心中生出一丝惋惜。
金羽卫中其实俱是俊逸儿郎,但做了皇帝走狗不说,性命也悬在裤腰带上。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优厚的俸禄了。
当闵嘉音二人开始陪公主读书时,皇帝的书房元吉殿内,年轻的金羽卫副指挥使陈东扬正在禀报情况。
年过四旬的皇帝韩翱神色冷肃,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擅长察言观色的副指挥使却能从细微的肢体语言中感觉到,天子随着他的禀报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么说,那赵家世子确实延续了赵家门风,是个多情种子?”
陈东扬答道:“是,陛下,以卑职这几日的观察,赵世子除了家中有宴席的日子,都去了玉澜河,延续了在岐州时的习惯。世子身边还时常跟着他那位年纪相仿的三叔,赵则旭。”
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嗤笑一声:“也不知是他三叔还是他兄弟呢。”